第33章 槐香暗涌旧影缠 (下)槐下对峙破迷局(2/2)

她蹲下身,与沈书言平视,目光清澈得像雨后的荷塘:“真正的认可,不是靠偷来的作品骗来的,是靠自己的双手,像我们刻木牌、画画那样,一笔一划,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你画的梅其实不差,只是太急着要结果,忘了花要慢慢开。”

沈书言抬起头,眼里爬满了红血丝,羞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哽咽。他猛地拎起画箱,头也不回地冲出画室,脚步踉跄,像条丧家之犬,很快消失在巷口的槐荫里。槐花落在他走过的路上,像给这段纠葛撒了把送行的白。

夕阳西下时,妮妮和阿哲坐在老槐树下。风里的槐香洗去了画室里的滞涩,变得清润如初。阿哲手里握着块刚刻好的木牌,上面是个小小的“安”字,边缘被砂纸磨得光滑,像岁月磨平的棱角。他轻轻握住妮妮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漫过来,抵着傍晚的微凉:“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的日子了。”

妮妮点头,看向不远处的小槐苗。新抽的枝桠在风中轻轻摇曳,叶尖的绿亮得像翡翠。“是啊,”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被阳光晒过的暖,“咱们的‘共生卷’,只装真心的人,只留踏实的暖。虚情假意的,容不下。”

她打开枣木盒,将沈书言寄来的三封信、那幅《南梅北槐图》拓片,还有早上散落的几张临摹画稿,一一放进去。然后“咔哒”一声锁上——不是为了留念,是为了提醒自己,真正的共生,是彼此守护,是你添一瓣槐,我落一片荷,而非单方面的算计与掠夺。

夜色渐浓,画室的灯亮了,像颗嵌在巷尾的星。木盒放在画案上,里面的物件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那些曾经掀起波澜的旧影,此刻都成了安静的注脚。妮妮靠在阿哲肩头,听着窗外槐花落的声响,“簌簌”的,像时光在轻轻翻页。

她忽然明白,岁月里的风雨从不是白来的。它们像筛子,滤掉虚浮的沙,留下坚实的土;像刻刀,削去纠缠的枝,让主干长得更直。就像这老槐树,经历过雷劈虫蛀,才更懂得把根扎深,把花香酿得绵长。

阿哲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发间的槐香混着他指尖的木味,暖得让人安心。“明天,咱们给小槐苗浇点水吧。”他轻声说,“让它也知道,雨停了,天暖了。”

妮妮笑着点头,眼角的余光落在木盒上。那里藏着的,不仅是过往的痕,更是未来的光——提醒他们要珍惜眼前的暖,要守好手里的“共生卷”,让每一笔,都落得问心无愧;让每一缕香,都飘得坦坦荡荡。

窗外的槐香还在漫,风里带着远处荷塘的清,带着灶间飘来的米香,带着踏实的人间气。画室的灯亮了很久,像在说:真正的安稳,从不是与世无争,而是穿过风雨后,依然能握紧身边人的手,把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槐香满衣,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