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槐香暗涌旧影缠( 中)故人突访藏祸心(1/2)

雨停的清晨,天光像被水洗过的蓝,透过画室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光带。槐香混着雨后的潮气漫进来,本该是清润的,却被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撞得散了形。妮妮刚把沈书言的信折好放进抽屉,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沈书言竟提着个乌木画箱站在门口,长衫的下摆还沾着泥点,像是赶路时溅的。

他身后跟着个穿月白衫的年轻男子,袖口绣着银线暗纹,手里抱着个描金锦盒,眼神扫过画室时带着股不易察觉的倨傲,像在打量什么寻常物件。

“妮妮,阿哲,”沈书言的笑挂在脸上,却比梅雨季节的墙皮还僵,他侧身让过身后的人,目光却像被磁石吸着,直勾勾地扫向画案旁的枣木盒,“抱歉贸然来访,这位是城里画展的策展人周先生。他听说你藏着当年咱们合画的《槐荷图》,特意跟我来看看——这画若能参展,可是给‘共生卷’长脸的事。”

周先生上前一步,指尖在锦盒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他没看妮妮,视线落在阿哲打磨到一半的槐木牌上,语气里裹着层冰碴:“沈先生说这幅《槐荷图》是你们早年合作的巅峰之作,他主笔荷,你辅笔槐,意境独到。若能借我画展一用,定能让你们这‘共生卷’名声传到城里去,可比窝在小镇上强多了。”

阿哲手里的砂布“啪”地落在木牌上,他没动,后背却像瞬间竖起道墙,稳稳地挡在木盒前。阳光落在他发梢,把几缕碎发染成金褐,他侧头给妮妮递了个眼神——那眼神里有警醒,有安抚,像在说“有我在”。“画是在木盒里,”他开口时,声音比平时沉了三分,“但这是妮妮的私藏,参不参展,得她自己定。”

妮妮的手心攥得发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刚要开口说“不借”,沈书言却像怕被抢了话头,往前凑了半步,袖口扫过画案上的砚台,墨汁晃了晃,险些泼出来:“妮妮,你不是总说‘共生卷’该让更多人看见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他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点刻意的急切,“周先生说了,只要这画能参展,后续就给你和阿哲在城里办个人画展,到时候……”

他说着,竟绕过阿哲,伸手就去掀木盒的锁扣。那动作快得像偷食的雀,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沈书言!”

阿哲的声音像淬了冰,猛地攥住他的手腕。两人的力气撞在一起,沈书言踉跄着后退半步,画箱“咚”地砸在地上,里面的画纸散落出来,大多是临摹的梅枝,笔触慌乱,哪有半分春天寄来的《南梅北槐图》的灵气。

阿哲的目光像把钝刀,慢慢割过沈书言发白的脸:“你当年故意用墨弄脏《槐荷图》,现在又编造‘合画’的谎话骗策展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胡说什么!”沈书言猛地抽回手,手腕上的红痕像道醒目的疤,他梗着脖子喊,声音却发虚,“当年那是意外!我不小心碰倒了墨碟……”

“意外?”妮妮的声音忽然响起,不高,却像枚针,刺破了他的狡辩。她走到木盒前,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沈书言的眼神剧烈地颤抖起来,像受惊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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