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血染秦宫 宗室的末日（1/2）

项羽率领的四十万诸侯联军，如同决堤的狂澜，几乎未遇任何像样的抵抗，便涌入了咸阳城。与刘邦当初小心翼翼、秋毫无犯的入城式截然不同，楚军及其附庸诸侯的军队，更像是一群闯入羊圈的饿狼，眼神里闪烁着征服者的傲慢、对财富的贪婪，以及被项羽那股复仇烈焰点燃的暴戾之气。

咸阳城的街道，瞬间被黑压压的士兵填满。战马的铁蹄敲击着青石板路，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士兵们粗鲁的呼喝声、兵器与甲胄的碰撞声、以及偶尔因为争抢道路而发出的咒骂声，交织成一曲混乱而充满压迫感的征服交响乐。原本因为“约法三章”而稍显安定的市民们，此刻再次陷入巨大的恐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透过缝隙窥视着外面这支与刘邦军队气质迥异的“胜利之师”，心中刚刚燃起的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瞬间被这凛冽的煞气吹得摇摇欲灭。

项羽骑在乌骓马上，行走在咸阳的主干道上。他并没有像刘邦那样去关注什么民心，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街道两旁那些低矮的民居和巍峨的官署，最终牢牢锁定在了远处那片连绵起伏、象征着赢秦最高权力的宫殿群。那里，是他复仇怒火最终要倾泻的地方！

他没有去霸上找刘邦“叙旧”（在他眼里，刘邦不过是冢中枯骨，随时可以捏死），也没有先去接收府库（那些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跑不了），他进入咸阳后做的第一件事，干脆利落，充满了项羽式的霸道与残忍——清算！

“英布！”项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传遍四周。

“末将在！”英布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催马上前，脸上带着兴奋而残忍的笑容。

“去！把子婴，还有所有赢秦宗室，以及那些重要降臣，都给本霸王‘请’出来！”项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记住，是‘所有’！一个不留！”

“请”字被他咬得极重，其中的杀意，不言而喻。

“诺！”英布狞笑一声，露出森白的牙齿，“霸王放心，保证连只姓嬴的耗子都给您揪出来！”他立刻点齐本部精锐，如狼似虎般扑向软禁子婴的宫室以及城中所有已知的赢秦宗室府邸和降臣居所。同时，其他诸侯将领也接到了类似命令，配合行动。

这场逮捕行动，迅雷不及掩耳。在绝对武力的碾压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子婴所在的偏僻宫室，大门被粗暴地踹开。英布带着一队凶神恶煞的楚军士兵闯了进来，尘土飞扬。子婴依旧穿着那身素服，静静地坐在席上，仿佛早已等待多时。他看到英布，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哟，这不是秦王吗？”英布阴阳怪气地嗤笑一声，用马鞭指了指子婴，“走吧，我们霸王有请！”

子婴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线索可整理的衣袍，目光扫过这些充满戾气的士兵，最终落在英布脸上，淡淡地说了一句：“有劳将军了。” 那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去参加一场普通的宴会。

相比之下，其他宗室府邸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哭喊声、哀求声、咒骂声、器物被打砸的声音不绝于耳。曾经高高在上的赢秦公子王孙、公主贵妇，如同猪羊般被楚军士兵粗暴地从华丽的府邸中驱赶出来，无论老幼，无论男女。他们衣冠不整，面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有人试图藏匿，被揪出来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有人拿出珠宝企图贿赂，换来的只是士兵更加贪婪的目光和毫不留情的搜身抢夺。

那些投降了刘邦的秦朝旧臣也未能幸免，同样被从家中拖出，与赢秦宗室汇合在一起。整个咸阳城，仿佛在进行一场针对前朝统治阶层的大清洗。

所有人，都被驱赶着，押往咸阳城内最大的市集——曾经处决商鞅、如今又要见证更多死亡的地方。

市集中央的空地上，黑压压地挤满了人。赢秦宗室成员、重要的降臣及其部分家眷，足有数百上千人。他们被迫跪在地上，如同待宰的牲口。周围是密密麻麻、手持利刃、眼神冷漠或兴奋的楚军士兵，更外围，则是被强行驱赶来“观礼”的咸阳百姓，他们面色惶恐，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子婴被“请”到了人群的最前方。他依旧跪得笔直，面色平静，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在默诵着什么，又或许只是在等待最终的解脱。他身旁，是他年幼的子女，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身后，是那些宗室元老，有的唉声叹气，有的怒目而视，有的则已经瘫软如泥，屎尿齐流。

项羽在英布、蒲将军等悍将以及各路诸侯（神色各异）的簇拥下，来到了市集前的一处高台上。他俯视着下方这群曾经的统治阶层，重瞳之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和一种碾碎旧秩序的征服感。

没有审判。在项羽这里，不需要。赢秦的血脉，就是原罪。

他甚至懒得发表什么演说，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然后，对着英布，轻轻挥了挥手。

那手势，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决定了数百上千人的生死。

英布脸上露出残忍而兴奋的笑容，猛地抽出佩剑，指向天空，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霸王有令！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