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丝路:彩瓷绘古里(1/2)

马拉巴尔海岸的季风裹着胡椒与姜黄的辛辣,漫过古里港的老码头遗址,钻进葡萄牙殖民者当年留下的石砌货仓。林晓星攥着卡里姆手绘的航线图,指尖划过“古里香料仓库”的标注,脚下的花岗岩地面被海浪冲刷出深浅不一的凹槽——当地考古队员说,这些是郑和船队的“绞盘印记”,六百年前这里曾停泊着数十艘满载瓷器与香料的宝船。“快看那面墙!”张斌指着货仓西侧的断壁,墙面上隐约可见青蓝色的瓷釉痕迹,与泉州青花的色泽如出一辙。

苏婉清用小铲子小心剔除墙面的浮砂,一尊残缺的瓷瓶肩部露了出来。光谱仪的屏幕瞬间亮起:德化白瓷胎、泉州青花釉、桑给巴尔肉豆蔻粉残留,更惊人的是,釉层表面覆盖着一层极薄的印度彩绘,红赭石与靛蓝的颜料勾勒出孔雀纹,与青花藤蔓纹缠绕共生。“是‘彩绘香瓷瓶残片’!”她激动地惊呼,“这是泉州青花、桑给巴尔香料、印度彩绘三种工艺的融合,比桑给巴尔的残片更复杂!”

“你们是来寻找郑和的‘香瓷秘宝’吗?”一个穿印度传统纱丽裤的少年从货仓后门走来,胸前挂着黄铜雕刻的船形吊坠,吊坠上的纹样竟与瓷瓶的孔雀纹同源。“我叫拉吉!”少年晃了晃手中的青铜小锤,“我爷爷是古里港的守藏人,他说我们切蒂族的祖先,曾帮郑和船队在香瓷上绘制彩绘,让瓷器在海上运输时更醒目,也更受各国商人喜爱。”他领着众人来到货仓旁的老宅院,院子里摆着一排彩绘木架,上面晾着刚绘好的陶盘,孔雀纹与藤蔓纹交织,和残片的纹样完美呼应。

哈立德摸着宅院墙角的黄铜熔炉,炉壁上刻着波斯文与中文的“火熔记”:“这是当年熔化黄铜加固货仓的熔炉,你看炉底的琉璃碎粒,和撒马尔罕遗址的一模一样,肯定是郑和船队带来的穆拉诺琉璃。”马可立刻凑过来,用放大镜观察炉壁的釉痕:“琉璃混在黄铜熔浆里,能让铸件更坚韧,这是丝路工匠的‘跨料技艺’,之前在威尼斯的古籍里见过记载!”卢卡掏出琉璃工具:“我可以复刻这种‘琉璃黄铜丝’,用来修复残片的裂纹,比纯金丝更耐磨!”

“我爷爷有本《彩绘香瓷图谱》!”拉吉跑进里屋,抱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出来,书页是用棕榈叶鞣制的,上面用梵文和中文对照绘制着工艺步骤,首页画着郑和与古里港酋长共举彩绘香瓷瓶的场景,旁注“永乐八年,彩瓷成于古里”。拉吉指着其中一页:“这是‘三色入绘法’,要先涂青花釉,再用桑给巴尔香料粉混合印度天然矿物颜料绘纹,最后用黄铜丝勾勒轮廓,烧窑时还要在窑里放姜黄根,让色彩更鲜亮。”

临时修复工坊就设在宅院的彩绘架旁,拉吉教林晓星和陈墨调制彩绘颜料:“红赭石要加马拉巴尔海岸的海水研磨,靛蓝要混胡椒汁,这样颜料才会和青花釉贴合。”阿米尔则用撒马尔罕的松石粉调和颜料,让孔雀纹的尾羽带着淡淡的青绿色光晕;穆罕默德将卢卡制作的琉璃黄铜丝弯成孔雀尾羽的形状,嵌在残片的裂纹处;林晓星负责把控青花釉与彩绘的衔接,确保藤蔓纹自然缠绕在孔雀纹周围。“彩绘要在青花釉半干时画,”拉吉握着林晓星的手调整画笔角度,“就像古里港的潮水和季风,要相互配合才不会出错。”

修复到午后,难题出现了:彩绘颜料在烧制时容易与香瓷釉剥离,试烧的陶片边缘出现了明显的脱落。“图谱里说‘姜黄裹釉法’!”苏婉清突然指着图谱的批注,“要把姜黄根磨成粉,混在清漆里涂在彩绘表面,再罩一层薄釉,这样能形成保护层!”拉吉立刻跑去后院的姜黄田,挖来新鲜的姜黄根,和卡里姆一起研磨成粉,陈墨则负责调制清漆,将姜黄粉均匀混合其中。

伊万诺夫的摄像机全程捕捉着协作的瞬间:拉吉帮卡里姆擦去手上的姜黄粉,卡里姆教拉吉用香料粉调釉;穆罕默德和卢卡一起固定琉璃黄铜丝,阿米尔则在一旁用光谱仪监测颜料与釉的融合度;张斌和拉吉的爷爷坐在门槛上,听老人讲当年郑和船队与古里商人交换瓷器与香料的故事,老人说那时的码头“每天都能听到十几种语言,却能靠手势把生意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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