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2/2)

牛鼻子老道?您说的是我们盗门祖师爷阴阳玄道?

天机不可泄露,说破了对谁都没好处。”

无双追问:依大师之见,我该不该去追灰老大?

不该!

为何?

你会丧命于此!

蓝彩蝶杏眼圆睁怒道:老秃驴休得胡言!我家小爷乃魁星转世,天命所归!少在这儿咒人!

姑娘身上带着花香,想必和那灰老鼠一样也学了盗香术吧?老衲劝你一句,此术邪门得很,切莫依赖。

人终究要活在真实里,你本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其他都是虚妄。

待你这副皮囊入土为安时,那些虚妄的东西一样也带不走!

喂!老秃驴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本姑娘不要了你的命!平日嬉笑的蓝彩蝶竟因老和尚一句话勃然大怒。

普慈大师戳中了蓝彩蝶心中最痛的伤疤。

若非缺乏自信,她也不会用盗香术掩饰真容。

她内心依旧纯净,对无双的爱慕无人能及,正因如此,她才要继续盗香——不愿让心上人看见真实的自己。

盗香术让她从平凡少女变成倾国倾城的 ,被世人称作绝色。

哪个女子不想变得更美?尤其这种改变几乎不需付出代价。

彩蝶!不得无礼!

小爷别听他瞎说!这不知是人是鬼的老东西,竟敢诋毁我红绢门的镇派绝学?蓝彩蝶气得面容扭曲,恨不得立刻撕烂普慈的嘴。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双小爷,回去吧,回你的兴城子去吧。”兴城子是长春百年前的旧称。

普慈大师身为得道高僧,自不会与蓝彩蝶这泼辣丫头争执。

他不理二人,点燃一支细如发丝的香插在地上。

这香细得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断,却在寒风中顽强挺立。

袅袅青烟散发出幽香,任凭山风呼啸,始终环绕在无双和蓝彩蝶周身,丝毫不散。

细香虽小,烟气却越来越浓。

片刻间,二人已被浓烟笼罩,相隔一米便看不清彼此。

无双暗惊:莫非普慈大师有诈?连忙抓住蓝彩蝶的手不敢松开。

大师?大师?您在哪儿?无双在浓烟中摸索,却已不见普慈踪影。

或许方才对话的,本就只是个游魂。

老不死的秃驴!待会儿让本姑娘逮着,非把你......蓝彩蝶仍不依不饶地咒骂着。

香火渐渐黯淡,最后一缕青烟被山风卷散。

待二人重新睁眼,四周景象已然天翻地覆——哪还有什么二龙山乱葬岗?眼前是比二龙山更为雄浑的连绵雪岭,林海苍茫间,一只灰兔警觉地蹿入深雪。

彩蝶!这...这是葫芦山?无双用力揉着眼睛,指向远处山梁,你看那祠堂!

蓝彩蝶指尖发凉:真是功耀祠!可咱们明明跟着灰老大上的二龙山...她突然掐住无双脸颊,真实的痛感证实着荒诞的现实。

两座山虽只隔数里,但方才经历的灰老大、灯笼老者、普慈大师,此刻都随着那炷香化作了悬谜。

山崖边缘的灯笼幽幽浮动,无双猛然惊觉:是障眼法!方才若再往前...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

作为盗门传人,竟未识破灰老大的手段,这发现令他毛骨悚然。

小爷,咱们...蓝彩蝶话音未落,山野间突然响起夜莺啼鸣。

无双以哨声回应,远处果然传来相似鸟鸣——在这隆冬的关外,这分明是马福祥等人的信号。

寒风中飘来异香,蓝彩蝶玉手急掩无双口鼻:七星海棠!她指尖的暖香驱散着致命寒意,绣着金线的袖口在雪光中微微发颤。

山沟里那盏孤灯忽明忽暗,不知是玄机还是杀机。

“七星海棠开了?快走!”

蓝彩蝶从袖中抽出一块红绢帕子,帕面上绣着一对鸳鸯,细看竟似旧时女子贴身的肚兜。

她将红绢系在无双脸上,遮住口鼻。

绢帕透着茉莉幽香,恰好能抵御七星海棠的毒气,只是夜色深沉,无人瞧见,暂且凑合着用。

一只老鼠从荒野窜出,口中仍衔着一朵花。

彩蝶认出那是腊梅——冬日唯有腊梅绽放,灰老大定是用腊梅花蜜催熟七星海棠,加速其开花。

时间紧迫,他们必须赶在七星海棠完全绽放前抓住灰老大。

可葫芦山绵延数十里,寻人谈何容易!

旷野中,一只只叼着腊梅的老鼠来回穿梭,最终全钻进了前方山沟,消失无踪。

而那山沟处,正是神秘老者放置灯笼的位置。

显然,有人刻意引他们找到灰老大的藏身之处。

二人追至山沟,只见地面平坦,覆满白雪,不见洞穴踪迹。

灯笼悬于一座大土丘顶端,雪地上老鼠频繁出入,却不知从何处钻进钻出。

无双随手抓起一只,拎至眼前。

寻常老鼠被人提起,必会惊叫挣扎,可这只却毫无反应,眼神空洞,呆滞地望着他。

“它们已被灰老大控制了心神。”蓝彩蝶低声道。

土丘光秃无树,无双发现老鼠皆从丘后一块墓碑下进出。

墓碑高大,坟周砌着砖瓦,似是某户富家的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