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湖游医vs少年将军11(1/2)
然而王监军并未给她太多时间纠结。
温晚晴在军中日渐高涨的声望及其与凌绝之间那点难以言说的默契,都让王监军感到极度不安与嫉恨。
他感觉权威受损,而这一切,似乎都源于那个女子。
他必须行动。
几日后,王监军突然“病愈”现身,率随从直闯中军大帐。
凌绝正与将领议事。
“凌将军!咱家今日要参你一个包庇妖人、祸乱军心之罪!”王监军声音尖厉,手中高举着一块布帛,上面画着些奇特的符号与图案,似药方非药方,似符文非符文。
“此乃从此女房中搜出!其上所载,绝非正经医道,分明是邪术妖法!她平日所用所谓‘奇术’,必源于此!此等妖人,留在军中,必生大患!”
帐内死寂,将领们目光惊疑地投向那布帛。
其上图案确实古怪,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不似凡俗之物。
凌绝脸色骤变,紧盯布帛,瞳孔微缩。此物确实透着邪门。
“将此妖女拿下!”王监军得意厉喝。
“慢着!”凌绝声音冰寒,“单凭一块不明布帛,岂能定罪?王公公,私闯居所,搜罗此等‘证物’,便是钦差所为?”他强压震惊,维持理智反击。
“不明布帛?凌绝,你还执迷不悟!”王监军冷笑,“此乃妖法符咒!铁证如山!来人!带温小婉!”
温晚晴被带入大帐时,尚不知发生何事。
当她看到王监军手中那块眼熟的布帛时,脑中轰然一响!
那是她前几日根据系统提示,尝试推演一种强效消炎药方时,随手写画的计算草图!
上面用了不少现代医学符号和化学式简化标记!在她看来只是草稿,但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确是诡异莫测,如同天书鬼画符!
“温小婉!”王监军尖声逼问,“此乃何物?上面所画是何妖法?从实招来!”
温晚晴脸色煞白,心脏狂跳。
她该如何解释?说这是未来医学知识?谁会信?
“此乃……民女推演药方时的草稿……”她艰难开口,声音发颤。
“草稿?哈哈!荒谬!”王监军大笑,“何等药方需用此等鬼画符推演?分明是施展妖术的咒文!你屡用奇术,救治伤患速度匪夷所思,甚至能造出克灭妖火之物,岂是寻常医者所能?定是修习了邪法!此物便是铁证!”
恶毒的指控如同冰水浇头。
帐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怀疑、震惊、恐惧、难以置信。
温晚晴浑身冰凉,血液仿佛凝固。
王监军尖锐的指控如同冰锥,刺破大帐内凝滞的空气,也狠狠扎进温晚晴的心口。
那块画满“鬼画符”的布帛,在她眼中只是寻常的演算草稿,在此刻却成了将她钉死在“妖人”罪名上的铁证。
她浑身冰凉,血液仿佛凝固,大脑一片空白。
解释?如何解释?说那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符号?谁会信?只怕会坐实了“妖言惑众”的罪名。
她下意识地看向凌绝。
他盯着那块布帛,侧脸线条紧绷如铁,眸色深沉似海,里面翻涌着震惊、审视,以及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动摇。
那75点好感度筑起的薄薄信任壁垒,在这匪夷所思的“铁证”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将军!此等妖物,绝非人间所有!此女定是北狄派来的妖人细作,用邪术蛊惑人心,乱我军心!其心可诛!”王监军趁热打铁,声音尖厉,带着胜利在望的得意,“请将军即刻下令,将此妖女就地正法,以安军心!”
帐内几位将领面露骇然,面面相觑,无人敢轻易开口。
张奎急得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紧握,却因身份低微,不敢贸然出声。
温晚晴嘴唇颤抖,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
她穿越以来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难道就要以这样一个荒谬的罪名终结?
就在这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对峙中,凌绝缓缓抬起了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没有看王监军,也没有看那布帛,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温晚晴。
那目光复杂至极,有审视,有疑惑,有挣扎,但最终,沉淀下来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将此物,及温大夫,”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不带一丝情绪,“暂且收押,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不是立刻处决,而是收押。
王监军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转为错愕和愤怒:“凌绝!你还要包庇她到几时?!铁证如山!”
“是否是铁证,尚需查证。”凌绝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公公,军中事务,自有法度。在未查清此物来历及用途之前,谁也别想动我军中之人。你若再有异议,不妨等本将查清之后,连同今日私闯之罪,一并上奏天听!”
他的语气强硬至极,甚至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那久经沙场积累下的杀伐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压得王监军呼吸一窒,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凌绝竟然还要力保这个妖女!
“好!好!凌绝!咱家就看你如何查!若查不出个所以然,咱家定要参你一个勾结妖人、意图不轨之罪!”王监军气急败坏地甩下狠话,铁青着脸,带着随从愤然离去。
帐内重新陷入寂静,气氛却更加压抑。
两名亲兵上前,态度还算客气,但对温晚晴做出了“请”的手势。
温晚晴看着凌绝,他已然重新坐下,拿起一份军报,侧脸冷硬,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刚才那力排众议的决定与他无关。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收押……他终究还是怀疑了。
她没有再试图辩解,只是深深地看了那个冰冷的背影一眼,然后默默地跟着亲兵离开了大帐。
她被带到了军营边缘一处闲置的土坯房里,外面加派了双岗看守。
房间简陋,只有一张板床和一桌一椅,但还算干净。
门在身后关上,落锁声清晰可闻。
温晚晴无力地坐在板床上,抱紧了双臂,只觉得浑身发冷。
委屈、愤怒、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不明白,那块草稿怎么会落到王监军手里?是谁潜入了她的房间?张奎派的守卫呢?
难道……军中一直有王监军的眼线?或者,连凌绝的亲兵里也有?
一种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这个地方,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
接下来的两天,温晚晴被彻底隔绝了起来。
除了按时送饭的士兵,她见不到任何人。送来的饭菜很简单,但并未苛待。
她试图从送饭士兵口中打听点消息,但对方守口如瓶,放下饭菜就走。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伤兵营怎么样了,不知道凌绝所谓的“查证”进行得如何。
这种等待判决的煎熬,比直接的惩罚更令人折磨。
她反复回想那块布帛上的内容,试图找出能为自己辩解的蛛丝马迹,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那些符号和公式,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就是天书,就是妖法。
第三天夜里,就在温晚晴几乎要被这无尽的等待和焦虑逼疯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没有脚步声,没有通报。
温晚晴猛地抬头,只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月光从他身后照入,勾勒出熟悉的轮廓。
是凌绝。
他的脸色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如同蛰伏的猎豹,紧紧锁定了她。
温晚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屏住了呼吸。
他来了?他终于来宣判了吗?
凌绝反手轻轻关上门,走到桌边,将手中的一个小包裹放在桌上。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她。
两人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紧张。
“那上面的符号,”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是什么?”
他没有迂回,直接问出了核心问题。
温晚晴的心脏狂跳不止。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白日的冰冷和审视,反而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专注。
说实话?还是继续编造谎言?
说实话的风险太大,他很可能无法理解,甚至更加确信她是妖孽。
可是……继续欺骗他吗?对着这双在绝境中依旧选择暂时相信她、此刻独自前来寻求答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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