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古镇书楼?葵花正盛(1/2)
离开明珠市的喧嚣,「面」选择了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一辆班次稀疏、颠簸缓慢的长途汽车,沿着蜿蜒的省道,驶向那片掩藏在青山绿水间的古老镇落。窗外的景色逐渐从都市的棱角分明,过渡到田野的柔和曲线,空气中开始混杂着泥土、植物和隐约的炊烟气息。当汽车最终在古镇那标志性的、爬满青藤的石牌坊下停稳时,一种与时间和解般的宁静感,如同温润的泉水,悄然包裹上来。
祂背着那个愈发显得沉甸甸的行囊,踏着被岁月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路,走向记忆中的书楼。还未走到巷口,一片灼灼燃燃、几乎要灼伤人眼的金色便猛地撞入视野!
那正是书楼旁,那片原本就存在的空地,如今已彻底化作一片繁盛至极的向日葵花田。花杆粗壮挺拔,高及人腰,硕大的花盘如同无数个虔诚的面孔,齐刷刷地追随着秋日午后的太阳,花瓣是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的金黄,散发着蓬勃得近乎蛮横的生命力。而在这一片金色海洋的正中央,一块不起眼的青石基座上,一枚淡棕色的守护结晶稳稳地悬浮着,散发着如同沃土般沉静、温厚的光辉。那淡棕色的光晕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碗,倒扣下来,将整片花田、连同后方那幢飞檐翘角的古老书楼,都温柔地笼罩其中,带来一种根植于大地的、难以言喻的安稳与庇护。「面」的「维度审判」感知无声拂过书楼的每一寸木石、每一卷藏书,反馈清晰而肯定:无任何文献蠕虫及其相关能量残留,信息场纯净稳定度:100%。那场试图蛀食、扭曲知识与历史记忆的隐秘侵蚀,在此刻,由这枚源自土黄核心(其本质为厚重、稳固、承载之力的体现)的结晶,完成了最终的净化与历史闭环。
花田边缘,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弯着腰,手中握着一把细长的小刀,小心翼翼地修剪着过于茂盛的枝叶。正是老沈。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靛蓝色粗布褂子,背脊似乎比记忆中更佝偻了一些,但动作依旧带着修复古籍时的沉稳与专注。而他手中那柄在阳光下偶尔闪过寒芒的小刀,正是卷十七中,「面」以“沈砚”的身份离开时,赠予他的那柄青铜修书刀。
仿佛心电感应般,老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直起身,转过头来。当他的目光穿过摇曳的向日葵花盘,落在静静站立于巷口的「面」身上时,那张被岁月与书卷气浸染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恍惚,随即,如同被阳光瞬间照亮的古井,漾开了深刻而真切的、带着泪光的笑容。
“沈砚……”他脱口而出,用的是当时「面」在此地使用的修复师名字,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微颤,却充满了不容错辨的喜悦与感慨,“你可算……回来了!”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书楼正门门楣之上。那里,赫然悬挂着一项略显破旧、边缘有些卷曲的旧草帽——正是卷十五时,“沈砚”在此修复古籍、打理花田时常戴的那顶。此刻,这顶看似普通的草帽,竟也散发着与花田中结晶同源的、极其微弱的淡棕色光晕,并与那结晶的光芒产生着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呼吸般的同步共振。仿佛这顶草帽,也因其承载的记忆与情感,成为了这守护力场的一部分。与此同时,一阵阵清脆稚嫩、抑扬顿挫的童声诵读,从书楼敞开的木窗内清晰地传出来,念着“人之初,性本善……”,为这静谧的画面注入了鲜活的生机。
跟随老沈走进书楼,那股混合着陈年木料、古老纸张、淡淡墨香与阳光味道的熟悉气息,一如既往地令人心安。内部陈设大致如旧,只是更加整洁,充满了被人精心打理、而非仅仅是被保存的生气。
他们径直走向那间曾经堆满待修复古籍、如今依旧作为核心区域的修复室。那张宽大的、布满划痕的榆木工作台还在老位置。台上,一端依旧摊开着那本命运多舛的《旧日杂记》,但它如今被妥善地安置在一个定制的透明防护匣内,更像是一件被驯服、被研究的标本。而工作台的另一端,以及旁边的几张矮几上,则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孩子们的修复练习本、小号的软毛刷、以及一些用于练习的、无关紧要的残破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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