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佛缘秘卷(2/2)

慧能大师亲手为陈默倒了一杯清茶,目光落在他怀中鼓鼓囊囊的包裹上,面色渐渐凝重:“施主怀中所藏,可是吴门画派沈砚之先生的《极乐图》?”

陈默一愣,随即解开包裹,将画卷小心翼翼地展开。素白的画纸上,山水勾勒得清雅脱俗,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一座古寺,寺前的菩提树下,一名老僧盘膝而坐,画角题着一行娟秀的梵文,正是“往生非忘,归真方得”。金光从画纸中缓缓渗出,映得整个密室都暖意融融。

慧能大师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画角的梵文,指尖触及金光时,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沈先生晚年确曾入寒山寺修行,老衲与他有过三面之缘。他彼时已看淡尘世功名,只求往生之道,却在坐化前三月突然造访灵岩寺,留下一卷手抄《金刚经》,言说‘世间有大秘,藏于往生途’,老衲当时不解其意,如今见了此画,方知他所言非虚。”

“可为何朝堂金吾卫、威卫,还有玄铁门、熔铁会这般江湖势力,都要拼死争夺此画?”陈默端起清茶一饮而尽,茶水的清冽压下了喉间的干涩,心中的疑惑却愈发浓重,“晚辈一路被追杀,从长安万钧铁矿到姑苏落霞谷,死伤无数,皆因这一卷画。”

慧能大师叹了口气,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尘封的经卷,书页边缘已有些破损,封面上写着“南朝秘录”四字。他翻开经卷,指着其中一页泛黄的字迹:“施主可知,南朝梁武帝晚年笃信佛法,曾将传国玉玺与国库中半数财富,连同一件能号令天下佛门的‘菩提印’,一同藏于一处秘境之中。那秘境机关遍布,且有上古阵法守护,无数人觊觎却终无所获。”

陈默心头一凛,目光落在画中菩提树下的老僧身上,忽然想起画中那些看似随意的笔触,实则暗藏着某种规律。慧能大师继续道:“沈先生年轻时曾游历南朝故地,意外得到一卷梁武帝时期的残卷,知晓了秘境的存在。他晚年学佛,窥见往生真意,才明白所谓‘往生’,并非抹去记忆、舍弃过往,而是带着完整的人性与执念归于本真——这正是开启秘境的密码。”

他指着画角的梵文,一字一顿道:“这‘往生非忘,归真方得’八字,既是佛理,也是秘境的第一道密钥。画中山水的走势、云雾的流转,对应着秘境入口的山川地貌;菩提树下老僧的坐姿,藏着破解阵法的方位;而那些看似杂乱的墨点,实则是梵文的变体,组合起来便是打开宝库的口令。”

陈默顺着慧能大师的指引望去,果然发现画中山水的走向与记忆中江南某处山脉极为相似,而老僧的坐姿恰好对应着八卦中的“坤位”,墨点的排列隐隐能辨认出“菩提归心”四字梵文。他忽然明白,沈砚之将秘密藏于画中,并非有意炫耀,而是深知此秘一旦落入奸人之手,轻则引发江湖厮杀,重则动摇朝堂根基,唯有心怀善念、不执于贪欲者,方能从画中窥见真意,也才有资格守护这份秘密。

“可佛门之中,似乎也有人觊觎此画。”陈默想起万钧铁矿中那名神秘的佛门暗卫慧尘,眉头微蹙,“晚辈曾遇一名佛门暗卫,招式狠辣,目标亦是《极乐图》。”

慧能大师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缓缓道:“佛门亦有派系之争,那慧尘来自密宗暗影宗,他们觊觎的并非宝藏与玉玺,而是‘菩提印’。传闻持有菩提印者,可调动天下佛门资源,暗影宗一直妄图掌控佛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密室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着两人凝重的面容。陈默握紧《极乐图》,只觉怀中的画卷不再是一幅简单的古画,而是沉甸甸的责任——它关乎前朝秘宝,关乎天下安危,更关乎无数人的性命。

就在这时,藏经阁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小沙弥的惊呼隐约传来:“你们是谁?佛门净地,不得擅闯!”

慧能大师神色一变,对陈默道:“怕是追兵已至,施主快随老衲从密道离开!这藏经阁的密道直通山下寒碧潭,你带着此画前往太湖深处的洞庭山,那里有沈先生的故友,可助你破解后续秘密。”

陈默刚要起身,密室的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几道黑影窜了进来,为首者身着青色劲装,面容阴鸷,正是玄铁门二门主柳长风,他身后跟着数名精锐弟子,还有一名身着灰袍的蒙面人,正是佛门暗卫慧尘。

“陈默,交出《极乐图》,饶你不死!”柳长风手中长剑直指陈默,眼中满是贪婪。慧尘则双手合十,佛珠转动:“施主,此画乃佛门圣物,应交由暗影宗保管,施主何必执迷不悟?”

慧能大师挡在陈默身前,手持念珠,神色凛然:“佛门圣物岂容尔等亵渎?藏经阁乃清净之地,休得放肆!”

陈默将《极乐图》紧紧揣入怀中,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心中已有了决断。他知道,这场因《极乐图》引发的纷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灵岩寺·金吾围劫

永徽年间,灵岩寺的晨钟刚歇,山间云雾尚未散尽。陈默手持《极乐图》,指尖抚过画中波斯菊与谷仓交织的暗纹,正欲将其与江南小米田的“米藏玄机”对应,忽闻寺外传来铠甲铿锵之声,马蹄踏碎青石小径的宁静——金吾卫的赤色披风如燎原之火,将古寺重重围困,刀枪林立,杀气腾腾。

为首的金吾卫指挥使陆炳,身着紫袍金带,腰佩御赐鎏金刀,面容阴鸷如鹰。他是高宗李治身边的亲信,手握京畿卫戍大权,野心勃勃,早听闻前朝遗留的宝藏秘闻,暗中追查多年,近日通过眼线得知《极乐图》藏于灵岩寺,便迫不及待带兵围剿,欲借宝藏扩充势力,架空玄镜司,甚至觊觎皇权。

“陈默,交出《极乐图》!”陆炳的声音穿透晨雾,傲慢而冰冷,“本指挥使念你玄镜司办案有功,若肯归顺,即刻奏请陛下,封你为正三品鹰扬郎将,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陈默手持画卷,站在大雄宝殿石阶上,墨色劲装在山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坚毅如铁:“陆大人,金吾卫乃天子亲军,职责是护卫京畿、安抚百姓,你却为一己私欲觊觎宝藏,勾结幽冥道余孽,背弃为官初心,这与谋逆何异?”他高举《极乐图》,金光在画中流转,“此画藏的不仅是财富,更是贞观年间的治国遗训——‘民心即宝’。若为钱财背弃人性,即便富可敌国,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陆炳脸色骤沉,眼中闪过狠厉:“冥顽不灵!给我拿下!”话音未落,他挥手示意,金吾卫立刻挽弓搭箭,弩箭如暴雨般射向大殿;陌刀步兵列阵推进,刀锋映着日光,杀气直逼山门。

“阿弥陀佛。”慧能大师手持禅杖,带着寺中弟子挡在殿门前,禅杖横扫,将箭矢纷纷击落,“陆大人,佛门清净之地,岂容你刀兵相向?”寺中弟子虽为僧人,却习得防身武艺,此刻手持木鱼、戒刀与金吾卫周旋,禅唱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在山间。

陈默展开《极乐图》,一道柔和却坚韧的金光从画中溢出,漫过整个庭院。这金光带着贞观年间的清正之气,凡是被笼罩的金吾卫,心中的贪欲与戾气渐渐消散——有人放下刀枪,眼神恢复清明;有人踉跄后退,想起“护卫家国”的入伍誓言,面露挣扎。

“妖术!”陆炳怒吼,挥刀斩断身前金光,翻身下马亲自提刀冲向陈默,“本指挥使倒要看看,这破画能护你多久!”他的刀法狠辣,带着皇权赋予的嚣张,刀风直逼面门。

陈默侧身避过,手中画卷翻飞,金光如盾挡住攻势,同时高声对金吾卫喊道:“诸位弟兄!陆炳为一己私欲裹挟你们为虎作伥,他日东窗事发,你们皆要沦为替罪羊!陛下圣明,回头是岸,坚守本心方为正途!”

金吾卫本就不愿为宝藏卖命,闻言更是动摇,进攻动作慢了下来。慧能大师趁机上前,禅杖点向陆炳手腕,诵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陆大人,回头尚有生路。”

陆炳又惊又怒,既要应对陈默的金光与慧能的禅杖,又要稳住军心,一时间手忙脚乱。陈默指尖凝聚内力,点向画中波斯菊暗纹,金光陡然暴涨,直射陆炳心口。陆炳只觉一股清正之气涌入体内,贪欲与野心如冰雪消融,鎏金刀“哐当”落地,踉跄后退,眼神茫然。

“拿下!”陈默大喝一声,何良带着玄镜司援兵从寺侧冲出,立刻制服失魂落魄的陆炳。剩余金吾卫见主将被擒,纷纷放下兵器跪地请降。

晨雾散去,金光隐入画卷。陈默收起《极乐图》,望着被押走的陆炳,心中明白这场权谋交锋并未结束——陆炳背后或许牵扯着朝堂更深的势力,而《极乐图》的秘密、江南小米田的玄机,仍需继续追查。

慧能大师双手合十:“陈校尉,金光所至,人心向善,这便是画中真正的宝藏。”

陈默颔首,目光望向长安方向:“大师所言极是。但朝堂暗流涌动,唯有彻底揭开所有阴谋,才能不负陛下所托,还天下清明。”

远处,宋改梅望着陈默手中的画卷,忽然轻声道:“我想起了,胡商送来的绣样上,不仅有波斯菊,还有与画中金光相似的流云纹,当时只觉别致,如今想来,定是刻意为之。”

一句话再次串联线索。金吾卫的围剿虽落幕,却让《极乐图》的秘密愈发清晰,而李治时期的朝堂漩涡,正朝着更深的方向蔓延。

玄镜破谜·江南风起

灵岩寺的风波平息后,众人返回长安“双玉当”。宋改梅刚坐下,便迫不及待让阿翠取来笔墨纸砚,指尖握着毛笔,凝神回忆胡商绣样上的流云纹,细细勾勒在宣纸上。何良站在她身旁,为她研墨的手轻缓稳定,目光落在纸上,时不时提醒:“姑娘,方才你说流云纹末端有个分叉?”

宋改梅点头,笔尖一顿,在流云纹末端添上一道细枝:“对,当时觉得奇怪,如今对照《极乐图》,倒像是路标。”

陈默将《极乐图》铺在案上,沈青禾手持桃木牌,三人将绣样、画卷、木牌一一对应——绣样的流云纹与画中金光轨迹重合,波斯菊的花瓣裂痕恰好对应桃木牌上的谷仓纹路,而分叉处竟与江南沈氏旧宅的方位隐隐契合。

“是地形图!”沈青禾眼中一亮,“流云纹是终南山到江南的水路,波斯菊是标记,分叉处就是沈家小米田的具体位置!”

张嬷嬷凑上前,看着绣样连连点头:“没错!沈家小米田旁有条小河,河湾处正好有这样的分叉,当年夫人还在那里种过一片波斯菊!”

正说着,玄镜司属下来报,陆炳已在诏狱招供——他确实勾结了前朝隐太子残余势力,对方承诺助他掌控朝政,条件是找到前朝宝藏作为军饷,而胡商与幽冥道,正是这股势力安插在西域的眼线。

“隐太子残余?”陈默眉头紧锁,永徽年间虽国泰民安,但前朝势力仍有暗流涌动,“他们不仅想要宝藏,恐怕还想借幽冥道的兵符,颠覆陛下的统治。”

沈青禾握紧桃木牌:“当年沈家灭门,定是因为不愿交出小米田下的秘密,被这股势力与幽冥道联手灭口。”

何良看向宋改梅,语气坚定:“宋姑娘,此次前往江南,路途遥远且凶险,你留在长安‘双玉当’,由张嬷嬷与阿翠照料,我已安排玄镜司兵卒暗中守护,定保你安全。”

宋改梅摇头,眼中带着执拗:“何公子,我虽手无缚鸡之力,但绣样与玉核都与我有关,且我能辨认胡商留下的绣纹暗号,或许能帮上忙。”她举起手中的玉核,“这枚珍珠能感应磁石,到了小米田,说不定能直接找到密室入口。”

陈默沉吟片刻,点头应允:“也好,你随我们一同前往,凡事紧跟队伍,切勿擅自行动。”

次日,众人备好行囊,正要启程,宫中忽然传来圣旨——李治听闻灵岩寺之事,嘉奖玄镜司有功,特赐尚方宝剑,授权陈默彻查前朝残余势力,同时密令他务必找到宝藏,杜绝隐患。

“陛下圣明,但也需提防朝堂掣肘。”沈青禾提醒道,“陆炳虽招供,但他在朝中仍有党羽,恐会暗中使绊。”

陈默接过尚方宝剑,目光沉凝:“我已奏请陛下,让何良暂代玄镜司校尉之职,留守长安,一方面保护诸位家眷,一方面监视朝堂动向。”

何良一怔,随即躬身领命:“属下遵命!”他看向宋改梅,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从袖中取出一枚平安扣,“这是我母亲当年为我求的,你带着,愿你平安顺遂。”

宋改梅接过平安扣,指尖冰凉,轻声道:“何公子,你也要保重,长安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车队启程,何良站在“双玉当”门口,望着远去的车马,直到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部署长安的防卫。而马车内,陈默与沈青禾并肩查看舆图,宋改梅握着平安扣与玉核,南阳郡主则擦拭着母亲留下的软甲,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毅。

车轮滚滚,朝着江南方向驶去。前路有未知的危险、隐藏的密室、蠢蠢欲动的前朝势力,还有即将揭开的沈氏灭门真相。而长安城中,何良既要应对朝堂的明枪暗箭,又要牵挂远方的宋改梅,这场横跨朝堂与江湖、连接长安与江南的权谋与复仇之战,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

护经卫现·佛秘初显

金吾卫与玄镜司的激战正酣,刀光剑影交织,喊杀声震彻山谷。陆炳亲自督战,金吾卫虽人心动摇,但凭借人多势众,仍死死缠住陈默与慧能大师等人,战局陷入胶着。沈青禾手持丝线牵制敌人,却被两名金吾卫悍将围攻,渐渐体力不支;宋改梅躲在藏经阁角落,紧攥着玉核,看着眼前的厮杀,心急如焚。

就在此时,一阵破空之声骤然响起,只见数十名身着灰色僧袍的僧人从灵岩寺后山疾驰而来。他们面无表情,腰间未佩兵刃,仅双手结印,身形飘忽如鬼魅,武功高强得令人咋舌。更诡异的是,他们招式狠辣刁钻,专挑金吾卫的要害出手,掌风扫过之处,金吾卫纷纷惨叫倒地,竟无一人能挡其锋芒——他们的目标极为明确,只杀金吾卫,对玄镜司与寺中弟子秋毫无犯。

陈默瞳孔一缩,瞬间认出他们的身份:“护经卫!”这是佛门隐藏的暗卫组织,专为守护佛门秘辛与传世经卷而存在,鲜少在江湖上露面,传闻其成员皆是自幼在佛门秘境中修炼,武功路数自成一派,诡异难测。

领头的暗卫首领面容刚毅,额间嵌着一枚小小的佛印,他身形一晃,已挡在沈青禾身前,双掌翻飞,瞬间击退两名金吾卫悍将,转头对陈默拱手道:“陈公子,我等奉寒山寺住持之命,前来相助。”

有了护经卫的加入,战局瞬间逆转。这些佛门暗卫如同虎入羊群,灰色僧袍在乱战中穿梭,所到之处,金吾卫非死即伤。他们的招式看似简单,却蕴含着佛门的禅意与杀道,时而如清风拂柳,时而如雷霆万钧,让习惯了军阵厮杀的金吾卫防不胜防。

陆炳见状大惊失色,他从未听说过这等神秘势力,眼看手下伤亡惨重,再斗下去只会全军覆没,只得咬牙怒吼:“撤!”话音未落,他已翻身上马,带着残余的金吾卫狼狈逃窜,赤色披风在山风中狼狈翻飞,再也没了来时的嚣张。

厮杀声渐渐平息,护经卫首领走到陈默面前,双手合十行礼:“陈公子,久违了。”

陈默心中满是疑惑,拱手回礼:“大师既奉寒山寺住持之命而来,为何偏偏选择此时出手?又怎知我需相助?”

首领叹了口气,缓缓道:“沈砚之先生,乃是护经卫的前辈,亦是当年的护经卫统领。”

“沈砚之?”沈青禾浑身一震,“那是我的祖父!”

首领颔首,目光转向沈青禾,眼中带着敬意:“正是。沈先生一生守护佛门秘辛,晚年却遭前朝势力追杀,临终前将《极乐图》托付给寒山寺,嘱托我们务必找到一位既懂佛理、又有智谋,且能坚守本心之人,继续守护这个秘密。”他看向陈默,“公子您能感知画中清正之气,驱散人心贪欲,正是沈先生口中的天命所归之人。”

陈默心中的疑团更甚:“既然是佛门秘辛,为何会牵扯前朝宝藏?这与沈氏灭门、幽冥道兵符又有何关联?”

首领目光悠远,缓缓道:“前朝开国皇帝曾在寒山寺出家三年,深得佛理真谛。他登基后,将毕生积攒的财富化为宝藏,却并未将其用于享乐,而是与佛门的往生秘辛绑定——所谓往生秘辛,并非长生之术,而是一套能安定民心、稳固天下的治国方略。他深知人性弱点,唯恐后人因贪图财富而迷失本心,故将宝藏与秘辛藏于一处,需心怀苍生、无贪无欲之人方能开启。”

他顿了顿,补充道:“沈先生正是知晓此秘,才被觊觎宝藏的前朝势力与幽冥道联手灭口。幽冥道想要的并非财富,而是借着宝藏中的兵符与前朝势力勾结,颠覆现朝政局;陆炳之流,则是为了财富与权力,甘愿沦为棋子。”

沈青禾眼中泪光闪烁,祖父的形象在心中愈发清晰,多年的灭门之仇终于有了完整的脉络。陈默握紧《极乐图》,终于明白画中“民心即宝”的真正含义——所谓宝藏,从来不是金银珠宝,而是能让天下安定、百姓安乐的治国之道。

慧能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如今秘辛初显,陈校尉当尽快前往江南,开启密室,将治国方略呈于陛下,方能彻底杜绝隐患。”

首领点头道:“我等会暗中护送公子一行前往江南,扫清沿途障碍。沈先生的遗愿,终究要靠各位来完成。”

山间的风渐渐柔和,护经卫的灰色身影隐入山林,只留下满院狼藉与沉思的众人。《极乐图》的秘密终于揭开一角,佛门秘辛、前朝宝藏、治国方略与沈氏灭门的血海深仇交织在一起,让这场前往江南的旅程,更添了几分使命与沉重。陈默望着江南的方向,心中已然明了,这不仅是一场追查与复仇,更是一场守护天下苍生的责任之战。

第七章 秘境线索

西湖秘境·贪念喋血

在护经卫首领玄空大师的协助下,陈默将《极乐图》铺展在乌木案上。月光透过船舱窗棂,洒在画中那株栩栩如生的车前草上,叶脉纹路骤然变得清晰——主脉如长江,支脉似支流,细脉交错处竟与江南舆图上的山川河道分毫不差,连西湖的轮廓都隐在叶脉交织的留白中。

“此草名为‘引路莲’,乃佛门秘境的指引象征。”玄空大师指尖点向叶脉交汇处,“您看这三条主脉汇聚之地,正是西湖三潭印月。”他又指向画角的梵文,沉声诵念后释义,“‘心之所向,无挂无碍,方见真境’,这口诀不仅是开启秘境的钥匙,更是对入者的考验。”

陈默反复摩挲着口诀,心中豁然开朗。船队抵达杭州时,已是月上中天,三潭印月在夜色中如三颗明珠嵌于湖面,薄雾氤氲,波光粼粼。他换乘一叶扁舟,由护经卫弟子划桨,悄无声息地驶向湖心。月光倾泻而下,将湖面染成银白,陈默立于船头,望着水中月影,缓缓诵起梵文口诀。

口诀声落,湖面骤然泛起层层涟漪,并非由风而起,而是从三潭底部向外扩散。涟漪越来越急,形成旋转的水涡,月光照射下,水涡中心竟透出淡淡的金光。片刻后,“轰隆”一声轻响,水涡下方的湖面缓缓分开,露出一道丈许宽的石阶,石阶尽头是一座古朴的石门,正是水下秘境的入口。石门上方刻着一行隶书,笔力苍劲:“入此境者,需弃贪欲,守本心,否则必遭天谴。”

陈默正欲拾级而下,忽闻湖面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与兵刃碰撞声——陆炳竟带着玄铁门的人追了上来!数十艘快船划破夜色,船上玄铁门弟子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佩着淬毒的铁爪,眼神凶狠如饿狼;陆炳立于为首的快船之上,身着鎏金铠甲,手中鎏金刀在月光下泛着嗜血的寒光,眼中满是焚心的贪婪。

“陈默,你休想独吞宝藏!”陆炳嘶吼着,纵身跃向陈默的扁舟,刀风裹挟着湖水的腥气,直劈陈默后心。陈默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绣春刀出鞘,寒光一闪,与鎏金刀狠狠相撞,“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震得两人各自后退半步。扁舟在湖面剧烈摇晃,险些倾覆。

“陆炳,秘境入口的警示你视而不见?贪念熏心,必遭反噬!”陈默沉声喝问,绣春刀势如雷霆,招招直指陆炳要害。他的刀法沉稳中带着清正之气,正是《极乐图》金光所悟,与陆炳充满戾气的刀招形成鲜明对比。

与此同时,护经卫弟子纷纷跃出船舱,灰色僧袍在月光下翻飞。他们双手结印,掌风凌厉,招式诡异莫测——有的指尖弹出无形气劲,直点玄铁门弟子的穴位;有的身形飘忽,如鬼魅般绕到敌人身后,一掌便震碎其心脉。玄铁门弟子虽悍勇,却难敌护经卫的诡异武功,惨叫声接连响起,尸体纷纷坠入湖中,染红了一片湖水。

陆炳被陈默的刀势逼得连连后退,心中又急又怒。他瞥见秘境入口的金光,贪欲更盛,嘶吼着使出看家本领“鎏金斩”,刀身泛起耀眼金光,竟带着几分邪异的力量。“我乃天子亲信,财富权力本就该归我所有!什么天谴,不过是唬人的鬼话!”

陈默眼中闪过厉色,不退反进,绣春刀划过一道圆弧,将鎏金刀的攻势尽数化解,同时指尖凝聚内力,点向陆炳心口:“你背弃初心,勾结逆党,早已不配为朝廷命官!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奸佞!”

两人在摇晃的扁舟上缠斗不休,刀光剑影与月光交相辉映,湖面水花四溅。护经卫与玄铁门的激战也进入白热化,灰色僧袍与玄色劲装交错,兵刃碰撞声、惨叫声、湖水拍击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西湖的静谧。

玄空大师一掌击飞两名玄铁门弟子,转头对陈默喊道:“陈公子,速入秘境!我等替你阻拦!”陈默闻言,虚晃一招,逼退陆炳,转身便向秘境入口的石阶冲去。陆炳见状,红了眼眶,疯了一般追来:“休想走!”他猛地掷出鎏金刀,直刺陈默后背。

陈默侧身避开,鎏金刀“哐当”一声插入石阶,火星四溅。他回头望了一眼浴血奋战的护经卫,不再犹豫,大步踏入秘境。石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将湖面的厮杀与陆炳的怒吼隔绝在外。

秘境之内,金光柔和,与外界的腥风血雨判若两个世界。陈默望着眼前幽深的通道,心中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秘境之中,不仅有前朝的治国方略,或许还有更可怕的危险,而他必须守住本心,才能揭开最终的秘密。

第八章 人性考验

激战中,陆炳不慎坠入湖中,被秘境入口的金光包裹。他心中的贪欲被金光无限放大,竟对着空气疯狂砍杀,最终力竭而亡。玄铁门弟子见状,吓得纷纷逃窜。

陈默踏入秘境,发现这里并非想象中的宝藏之地,而是一座巨大的佛堂。佛堂中央供奉着一尊佛像,佛像前的石碑上刻着往生的真相:“往生并非逃离,而是接纳。接纳自己的所有过往,无论是善是恶,是喜是悲,唯有如此,方能获得真正的解脱。”

石碑旁还放着一封前朝皇帝的遗书,上面写着:“朕将财富散于民间,只留下此秘境,愿后人能明白,人性的完整远比金钱权力更重要。”

陈默终于明白,沈砚之画中的秘密,从来都不是宝藏,而是关于人性与往生的真谛。那些争夺画的人,只因被贪欲蒙蔽,才会陷入无尽的纷争。

第九章 尘埃落定

陈默走出秘境,将前朝皇帝的遗书公之于众。江湖与朝堂为之震动,那些觊觎宝藏的势力纷纷收敛了野心。护经卫首领对陈默道:“公子不仅守护了秘辛,还点醒了世人,功德无量。”

陈默却摇了摇头:“真正的功德,是让每个人都能守住自己的本心。”他将《极乐图》留在了灵岩寺,供后人瞻仰。慧能大师感慨道:“沈砚之临终前曾预言,会有一位智者解开画中秘密,看来那人就是你。”

数日后,陈默离开江南,继续他的云游之路。他知道,江湖中还有许多秘事等着他去破解,还有许多人需要他去点醒。而寒山寺的烟雨、灵岩寺的钟声,以及《极乐图》中的佛语,都将成为他心中最珍贵的记忆。

第十章 新的征程

陈默行至洛阳城外,遇到了一位身负重伤的少年。少年自称是前朝遗孤,被奸臣追杀,恳求陈默相助。陈默看着少年眼中的坚毅,想起了《极乐图》中“接纳过往,守住本心”的真谛,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当晚,陈默带着少年躲进一座破庙。破庙的墙壁上,竟刻着与《极乐图》中相似的梵文。陈默心中一动,知道又一场关于权谋、恩怨与人性的考验即将开始。

月光透过破庙的窗棂,照在陈默的脸上。他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论前路多么艰险,他都将坚守本心,用智慧与勇气,破解一个又一个秘局,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人。而属于陈默的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

佛缘秘卷· 天威难测

破庙的梵文墨迹尚未干透,殿外已传来马蹄踏碎夜色的声响——不是金吾卫的铁蹄,而是宫廷禁军的龙旗仪仗,甲胄碰撞声沉如惊雷,压得周遭虫鸣都销声匿迹。

陈默按住腰间佩剑,指尖触到剑柄上的古玉,那是慧能大师所赠的护心符,此刻正微微发烫。他将前朝遗孤萧珩往供桌下一推,低声叮嘱:“无论听到什么,都莫出声。”

萧珩攥着怀中半块龙纹玉佩,脸色惨白如纸。这玉佩是他生母临终前交付的信物,据说能证明他隋末割据势力的遗腹子身份,可也正是这信物,引来了从江南到洛阳的千里追杀。

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并非暴力闯入,而是被两名禁军士兵恭恭敬敬地推开。为首者身着蟒袍,腰系玉带,竟是内侍省总管王德,身后跟着数十名手持横刀的金吾卫,还有一队装备精良的禁军,将破庙围得水泄不通。

王德尖细的嗓音打破沉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陈默先生,咱家奉陛下口谕,特来请萧公子入宫面圣。”

陈默眉头微皱,他深知唐高宗李治性情沉毅,虽素来宽和,却深谙制衡之术,“恩威难测”四字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此刻突然要召萧珩入宫,绝非念及什么骨肉情分,多半是忌惮这前朝遗孤的身份,怕被有心人利用掀起战乱,欲将其纳入掌控,或是当作牵制各方势力的棋子。

“陛下为何要见一个无名少年?”陈默不动声色地挡在供桌前,“萧珩只是个流亡的孤儿,怕是惊扰了圣驾。”

王德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墙壁上的梵文:“先生何必自欺欺人?这龙纹玉佩的消息,早已传遍朝堂。陛下说了,萧公子既是前朝血脉,便该认祖归宗,封县公,食邑三百户,享尽荣华富贵。但若执意顽抗,便是忤逆圣意,株连九族——哦,对了,萧公子在江南还有个远房舅舅,如今已被咱家带来洛阳了。”

萧珩浑身一颤,从供桌下钻了出来,眼中满是挣扎:“我跟你们走,但我有一个条件,不得伤害陈先生和我舅舅。”

“公子放心,陛下只召您入宫,其他人只要安分守己,自然平安无事。”王德皮笑肉不笑地说,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

陈默心中一沉,他知道这一去便是龙潭虎穴。李治最善借势布局,萧珩入宫后,必然会成为朝堂各方势力拉扯的焦点,甚至可能被当作平息纷争的牺牲品。可他也清楚,此刻若是拒绝,不仅萧珩性命难保,就连江南的无辜亲友也会遭殃。

“我与萧公子一同入宫。”陈默上前一步,目光坚定,“他年纪尚幼,我作为他的监护人,理当随行照料。”

王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罢,陛下也久闻先生智计过人,说先生能辨古物气息,或许还能为陛下分忧。”

临行前,陈默悄悄将《极乐图》的一角撕下,塞进萧珩手中:“若遇危险,便将这纸片抛出,自会有人相助。”他知道,护经卫的眼线遍布京城,这画纸之上的金光气息,便是联络的信号。

车队一路驶入皇宫,宫墙高耸,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陈默坐在马车中,看着窗外飞逝的宫阙,心中暗忖:李治突然召萧珩入宫,背后定然隐藏着更深的阴谋。或许,这不仅仅是为了处置前朝遗孤,更是为了引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前朝旧部,一网打尽。

抵达太极宫偏殿,王德命人将萧珩带入内殿,却将陈默留在殿外等候。陈默站在廊下,能听到殿内传来李治低沉的声音,时而温和问询,时而语气凝重,却始终听不清具体内容。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打开,萧珩走了出来,脸色平静得有些异常。“陈先生,陛下封我为‘吴兴县公’,让我留在宫中修习儒典。”他轻声说道,眼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陈默心中一惊,李治此举着实出人意料。封爵看似荣宠,实则是将萧珩软禁在宫中,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而且让他修习儒典,分明是想磨灭他的前朝印记,让他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傀儡。

就在这时,王德再次出现,对陈默道:“先生,陛下有请。”

陈默深吸一口气,踏入内殿。殿内香烟缭绕,李治身着赭黄常服,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人心。“陈默,你可知罪?”皇帝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陈默心中一凛,拱手道:“臣不知所犯何罪。”

“你私藏前朝遗孤,结交佛门势力,行踪诡秘,难道还敢说无罪?”李治缓缓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御座台阶,“朕念你是个人才,不忍加罪于你。今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为朕效力,监视萧珩的一举一动,朕便封你为金吾卫中郎将,掌京城巡防之权。”

陈默心中冷笑,果然是天威难测。前一刻还许以高官厚禄,下一刻便点破他的行踪,字字句句都带着试探与威压。他知道,若是答应,便会成为李治手中的刀,永远失去自由;若是拒绝,便是死路一条。

“陛下,”陈默抬起头,目光直视皇帝,“臣一生只守本心,不为权贵所动。萧珩是无辜之人,其先祖早已归降,还望陛下念及天下安定,放过他。至于结交佛门之事,纯属为破解画中秘辛,并无二心,还请陛下明察。”

李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颔首:“好一个‘只守本心’!朕倒要看看,你的本心,能不能抵得过朕的天威。”他挥了挥手,“将陈默打入大理寺狱,听候发落!”

金吾卫一拥而上,将陈默押了下去。路过萧珩身边时,陈默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隐忍待发。萧珩紧紧攥着手中的画纸,眼中满是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大理寺狱阴暗潮湿,弥漫着血腥味和霉味。陈默被关在一间单独的牢房里,铁链锁住了他的手脚。他靠在墙壁上,思绪万千。李治的举动太过反常,封萧珩为爵,又将自己下狱,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或许,皇帝是想利用自己,引出护经卫和前朝旧部,然后一网打尽。

就在陈默思索对策时,牢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出现在牢房门口,正是护经卫首领玄尘。“陈公子,我等奉住持之命,前来救你出去。”玄尘低声说道,手中的钥匙轻轻转动,打开了牢门。

陈默摇了摇头:“我不能走。萧珩还在宫中,我若走了,他必死无疑。”

“可公子留在这儿,也是死路一条。”玄尘急道,“陛下已经下令,三日后便要将你问斩于市。”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三日内,我必然能想出对策。你帮我带个消息给慧能大师,让他速带佛门弟子前往皇宫外待命,一旦看到金光升起,便立刻闯入宫中,救出萧珩。”

玄尘点了点头,转身离去。陈默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忖:李治,你的天威或许能震慑世人,但却动摇不了我守护本心的决心。这宫墙之内的阴谋,我定会一一揭开,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佛缘秘卷· 国师袁天罡

大理寺狱的石壁沁着刺骨寒意,陈默正借着铁窗透入的微光,琢磨着牢门上的锁扣机关——那是前朝遗留的榫卯结构,看似坚固,实则有一处隐槽可借力破解。忽闻走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同于金吾卫的甲胄铿锵,而是锦靴踏在石板上的轻响,伴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

“陈先生身陷囹圄,仍有闲情钻研机关,果然名不虚传。”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响起,来人身着紫色道袍,头戴芙蓉冠,面容清癯,目光如深潭,正是当朝国师袁天罡。他身后跟着两名道童,手中托着罗盘与拂尘,周身气场沉静却自带威压。

金吾卫守卫见是国师,连忙躬身行礼,不敢有丝毫阻拦。袁天罡缓步走到牢门前,目光扫过陈默身上的铁链,指尖轻捻胡须:“陛下命我来问你,三日之后,是愿归降,还是愿赴刑场?”

陈默抬眸直视他,心中暗忖:袁天罡精通天象历法,深得李治信任,更传言他能窥破天机,此次前来绝非单纯传旨。“国师若只是来传讯,大可不必亲自跑一趟。”他淡淡开口,“陛下的条件,我已说过,恕难从命。”

袁天罡轻笑一声,拂尘一摆,道童上前将一个锦盒递到牢门前。“先生可知,你守护的萧珩,并非普通的前朝遗孤?”锦盒打开,里面竟是半块与萧珩怀中一模一样的龙纹玉佩,“这对玉佩,合称‘隋阳双璧’,不仅能证明萧珩是隋炀嫡系,更藏着大运河漕运的秘道图——当年隋末战乱,杨家将巨额粮草与兵器藏于秘道,足以支撑一支大军起事。”

陈默心中一震,原来李治真正忌惮的,并非萧珩的身份,而是这背后的军备隐患。“国师告知此事,意欲何为?”

“陛下虽有制衡之心,却也爱惜人才。”袁天罡的目光落在陈默腰间的古玉护心符上,“先生身怀异能,能感知古物气息,而那《极乐图》中的佛缘秘辛,与我道家‘天人合一’之理暗合。我今日前来,一是为陛下探你本心,二是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他俯身靠近牢门,声音压低了几分:“萧珩在宫中虽受封爵,实则已被武昭仪的人暗中监视。武昭仪觊觎漕运秘道已久,欲借萧珩之手夺取兵权,架空陛下。陛下看似软禁萧珩,实则是将他置于明处,引蛇出洞。”

陈默瞳孔微缩,这才明白李治的深层谋划——他既要铲除前朝隐患,又要牵制武氏势力,自己与萧珩,不过是这盘棋局中的两枚关键棋子。“国师的交易是什么?”

“我助你脱身,再帮你救出萧珩,条件是你需与我一同破解《极乐图》的终极秘密。”袁天罡眼中闪过一丝热切,“传闻那画中不仅有往生真谛,更藏着‘长生密钥’,与我追寻的天道玄机息息相关。待事成之后,你可带萧珩远走高飞,我则向陛下复命,就说秘道已毁,隐患已除。”

陈默沉吟片刻,袁天罡的话半真半假,但眼下这是唯一能救出萧珩的机会。“我如何信你?”

袁天罡抬手,罗盘指针飞速转动,最终指向牢门的隐槽:“先生只需按我所说,今夜三更,借月华中的‘破军星’之力,撬动锁扣隐槽,自然有人接应。至于萧珩,我已命弟子在他住处布下‘护心阵’,可暂避武氏眼线。”他将一张纸条从牢门缝塞进去,上面画着破解锁扣的口诀与方位,“记住,子时三刻,东南角会有异动,切勿错过。”

说罢,袁天罡转身离去,道袍飘动间,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先生守的是本心,我求的是天道,我们虽道不同,却可殊途同归。”

陈默展开纸条,上面的口诀与他方才琢磨的机关隐槽恰好吻合,心中不由暗叹袁天罡的洞察力。他抬头望向铁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破军星正隐隐闪烁——看来今夜,注定是一场险棋。

与此同时,宫中的萧珩正对着手中的画纸碎片发愁。他被安置在偏殿“静思苑”,看似自由,实则日夜有宫女太监监视,连出门都需报备。忽闻窗外传来几声轻叩,他推开窗,只见一名身着青衣的道童递来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三更时分,御花园假山下候”,落款是一个“袁”字。

萧珩心中一动,想起陈默的叮嘱,连忙将画纸碎片藏入发髻,悄悄收拾了几件衣物。他知道,这是他与陈默脱身的唯一机会,只是不知这背后,究竟是福是祸。

三更时分,大理寺狱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得灯笼摇曳,金吾卫守卫纷纷拢紧衣襟。陈默按袁天罡所教,运力于指,精准插入锁扣隐槽,轻轻一撬,“咔哒”一声,铁链应声而断。他身形一闪,避开巡逻的守卫,按照纸条上的路线,直奔东南角的密道入口。

密道内漆黑一片,弥漫着泥土气息。陈默凭借感知古物的异能,避开沿途的机关陷阱,约莫一炷香后,终于见到前方透出微光。出口处正是御花园的假山后,而萧珩已在那里等候,身边站着一名道童。

“陈先生!”萧珩喜出望外,正要上前,却被道童拦住。

“国师有令,需即刻前往城外玄都观汇合。”道童语速极快,“武昭仪的人已经察觉异动,金吾卫正在全城搜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默拉起萧珩,紧随道童向外奔去。夜色如墨,宫墙巍峨,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疾驰,身后传来金吾卫的呼喝声与马蹄声。陈默心中清楚,这只是逃离了皇宫的牢笼,而袁天罡的交易、李治的算计、武氏的野心,以及《极乐图》的终极秘密,都还在前方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