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少年未解鸿志远 只争天下第一先(2/2)

她的声音很轻,像落在花瓣上的风,石桌旁瞬间静了些。愈子谦捏着粥碗的手指顿了顿,黑眸里泛起暖意,他看着火娴云发间的火桑花,忽然觉得这六岁的小姑娘,比谁都懂“相伴”的意思——她会在他练雷纹累的时候,递上温好的灵茶;会在慕雨生编藤蔓穗子磨破手指时,悄悄送上灵膏;会在舞灵溪练冰棱冻得指尖发红时,用自己的火灵韵帮她暖手。

“娴云你这话,说得比二长老讲的故事还好听。”愈子谦放下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蹭过她发间的绢花,“我以前总想着,等我长大了,要走出云千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二长老说,外面有会飞的灵舟,比咱们院的灵鸟还大,能载着人飞到云上面;有会发光的灵草,晚上的时候,整片草原都亮闪闪的,像铺了星星;还有比云千院的火桑林还大的林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灵兽,不像雪灵,只会扒花瓣。”

他说着,眼睛亮了起来,像有星光落进了眸子里:“我的理想是同辈皆惊我独先 后辈仰望前辈叹唯愿护吾心所念 一剑光寒震九天,同时像广阔无垠的天空那样——不被云千院的院墙困着,不被‘小孩子只能练基础术法’的话限着,以后能和你们一起走出这里。我要带娴云去看最高的火桑树,让她摘到树顶的花;要带慕雨生去看最复杂的阵法,让他学最厉害的布阵术;要带灵溪去看最干净的冰湖,让她在湖里练冰棱,不用总担心冻住石桌。我不想被任何东西局限,我想我的未来,是能和你们一起,走很多很多路,看很多很多风景。”

舞灵溪听完,轻轻点了点头,她拿起自己的冰纹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冰蓝色的眼眸里少了些清冷,多了些温柔:“我比你们大,总觉得该多护着你们些。以前练冰术,总怕自己练得不够好,护不住身边的人——上次雪山,看见愈子谦往前冲,被冰狼的爪子差点扫到,我却没来得及凝冰棱,那时候我特别慌,怕他受伤。后来突破中期,二长老跟我说,‘冰术不仅是用来攻击的,更是用来守护的’,我才明白,我练冰术,不是为了自己厉害,是为了能在你们需要的时候,挡在你们前面。”

她顿了顿,看向慕雨生和愈子谦,又低头摸了摸雪灵的头,声音清泠却坚定:“我的理想,就是把冰术练到最精。以后不管是比赛遇到对手,还是去远地方遇到危险,我都能用冰棱挡下所有伤害——我要让愈子谦不用总担心背后,让慕雨生布阵时不用怕被偷袭,让娴云能安安稳稳地熬她的花蜜酒,让雪灵不用再因为护我们而被抓伤。我想做你们的‘冰盾’,永远挡在最前面。”

慕雨生听完,忽然清了清嗓子,耳尖又红了,他看了眼舞灵溪,又赶紧低下头,指尖捏着藤蔓穗子上的灵珠,声音带着点紧张,却很认真:“那我也说我的理想。短期的理想,是明天比赛能和大家一起赢——咱们这几个月,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招,改了几十张阵法草图,熬了不知道多少灵韵丹,不能白费。长期的理想嘛……”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舞灵溪,冰蓝色的眼眸刚好和他的视线对上,舞灵溪的耳尖瞬间红了,赶紧移开视线,却没躲开。慕雨生的声音大了些,带着少年人的勇敢:“长期的理想,就是追求到一名叫舞灵溪的姑娘!我想以后每天都能和她一起练冰棱、布藤阵,她练冰术累了,我给她递灵茶;她想练新的冰棱招式,我帮她布阵法护着;她想去看冰湖,我帮她编藤蔓船,载着她过去。当然,我也会护着愈子谦和娴云,护着雪灵,咱们永远在一起,像现在这样,坐在火桑树下,喝粥、聊天、看花瓣落。”

这话刚落,愈子谦“噗”地笑出了声,刚喝进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他拍着桌子,笑得直晃腿:“慕雨生!你居然敢说出来!我还以为你要藏到十岁呢!”火娴云也捂着嘴笑,眼睛弯成月牙,发间的火桑花跟着轻轻晃:“灵溪姐姐,你看慕哥哥,他脸都红了!像咱们熬的花蜜酒,甜甜的!”

雪灵也跟着“嗷呜”叫了两声,凑到舞灵溪脚边,用头蹭她的腿,像是在“起哄”。舞灵溪的脸从耳尖红到脸颊,像落了层胭脂,她伸手轻轻拍了下慕雨生的胳膊,力道很轻,像拍在棉花上,声音带着点嗔怪,却没真生气:“谁要你追求啊!你连阵法都还没练到最好,还想追求我?”

慕雨生却没退缩,反而笑了,颊边的梨涡格外明显:“我会练到最好的!我会比所有练阵法的人都厉害,到时候你就会愿意了!”

这时,雪灵忽然站起身,挨个儿蹭过四人的手——先是蹭了蹭火娴云的掌心,她的手软软的,带着火灵韵的暖意;又用头碰了碰愈子谦的膝盖,他的膝盖有点硬,是练雷纹时总跪着调整姿势磨的;再绕到舞灵溪脚边转了圈,她的裙摆凉凉的,像冰;最后停在慕雨生面前,抬起前爪搭在他的腿上,奶乎乎的声音带着虎崽特有的软劲:“雪灵的理想……守护主人,守护大家!永远和大家一起,看火桑花,喝灵粥,不分开!”

火娴云笑着把雪灵抱起来,放在腿上,雪灵的绒毛蹭着她的红衣,像团小棉花。她伸手摸了摸雪灵的头,又看了看身边的愈子谦、慕雨生和舞灵溪,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温柔:“咱们以后每年火桑花开的时候,都要像现在这样,坐在石桌旁,喝粥、聊天、看花瓣落,好不好?不管以后去了哪里,都要记得回来,记得云千院的火桑花,记得我们。”

愈子谦用力点头,伸手拍了拍慕雨生的肩,又碰了碰舞灵溪的手:“肯定记得!以后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给我的藤蔓穗子,看见穗子,就像看见你们一样!”舞灵溪也轻轻点头,指尖捏着冰纹玉佩,声音清泠却坚定:“我也会记得,记得我们一起闯雪山、练招、熬粥的日子,永远不会忘。”

慕雨生笑着,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藤蔓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着四朵绢制的火桑花,颜色和真花一样,花瓣层层叠叠,是他编穗子的时候,顺带做的:“这是我给你们做的,每人一朵,和娴云发间的那个不一样,我在花瓣里加了灵粉,不会坏,也不会褪色。以后不管在哪里,看见这朵花,就知道我们还在一起。”

他说着,给愈子谦递了朵,给舞灵溪递了朵,给火娴云递了朵——娴云接过,立刻别在发间,和原来的那朵并排,笑得眼睛都眯了。愈子谦把花别在领口,慕雨生自己也别了朵,舞灵溪则把花放在了冰纹玉佩旁边,轻轻握着。

暮色渐深,慕雨生起身,点亮了椅边的星子灯——玻璃罩里的灯芯燃起来,暖黄的光透过玻璃,落在四人身上,落在雪灵的绒毛上,落在石桌上的粥碗和花瓣上。火桑花还在落,裹着灯光,裹着花香,裹着四人的笑声,在院子里织成一张温暖的网。

离比赛只剩最后一天,没人提紧张,也没人提输赢。他们知道,不管明天结果如何,只要身边有彼此——有想护着的人,有并肩的伙伴,有会扒花瓣的雪灵,有满院的火桑花,就什么都不怕。

火娴云抱着雪灵,靠在慕雨生的身边;愈子谦坐在舞灵溪旁边,手里捏着藤蔓穗子;舞灵溪看着灯芯的光,眼底满是温柔;慕雨生看着身边的三人一虎,觉得这比任何阵法都圆满。

星子灯的光还在亮,火桑花还在落,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