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第一次相遇 上(1/2)

幽教师低垂下眉。

这个动作很细微,只是眉梢向下压了压,可在那张线条分明的脸上,却带来整个气场的变化。

眉骨投下的阴影加深,眼窝陷入更深的暗处,像是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进了那片阴影之中。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淡的阴影——

那不是浓重的黑影,而是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灰色。

像是晨雾笼罩下的远山轮廓,朦胧而深邃。

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那些情绪很复杂,像是调色盘被打翻后混杂的颜色。

红的、蓝的、黄的、紫的,互相渗透,互相晕染,最终形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混沌。

只露出线条冷冽的下颌。

那下颌的线条很清晰,从耳根到下巴,是一条干净利落的弧线。

皮肤白皙,在日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一种惯有的、不容置疑的矜持。

可此刻,在那冷冽的线条底下,能看见喉结极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吞咽的动作,一个试图压下什么情绪的本能反应。

她修长的指尖轻搭在书桌边缘。

手指很美——

修长,纤细,骨节分明却不嶙峋,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能看见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脉络。

那些脉络在日光下像是细密的河流,在皮肤下静静流淌。

此刻,那些指尖轻轻搭在桌沿,不是用力按压,不是随意放置,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带着思考意味的触碰。

指腹摩挲着桌面细腻的木纹。

桌面经过岁月的打磨,表面光滑如镜,木纹清晰可见——

那是年轮,是树木生长的印记,一圈圈,一层层,像是时间的年轮。

指腹轻轻划过那些纹理,能感受到木质特有的温润触感。

能感受到纹理凸起处细微的粗糙,能感受到木料经年累月吸收人气后那种油润的光泽。

随即不规律地轻轻敲击起来。

指尖落下时力道忽轻忽重。

有时敲得很轻,像是羽毛拂过水面,只发出几不可闻的“嗒”声;

有时敲得稍重,指关节微微发力,让敲击声变得清脆而短促,像是雨滴敲打瓦片。

那力道的变换没有规律,像是心情的起伏,像是思绪的流转,像是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的具象化。

“笃、笃笃、笃”的清响在静谧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声音其实不大,可在这绝对的寂静中,每一个音节都被无限放大。

第一声“笃”很轻,像是试探;第二声“笃笃”连着,节奏稍快,像是催促;第三声“笃”又恢复了缓慢,像是沉思。

这些声音在空气中传播,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形成细微的回声。

让整个书房都仿佛沉浸在某种规律的、却又不可预测的节奏之中。

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那不是物理上的重量,而是心理上的——

那种悬而未决的等待,那种审判前的煎熬,那种将自我完全交付出去后等待回应的恐惧。

那压迫感像是无形的雾气,弥漫在空气里,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沉甸甸地压在心脏上,压在呼吸上,压在每一根神经上。

每一声都像敲在鸣小姐的心尖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敲击声与心跳的共振——

每一次“笃”声响起,心脏就猛地一缩;每一次敲击的间隔,心跳就在那片寂静中疯狂加速。

那声音像是无形的丝线,一端连着幽教师的指尖,另一端直接系在她的心脏上。

每一次敲击都牵动着心弦,带来尖锐而清晰的悸动。

指尖泛着淡淡的冷白。

那白色在日光下像是上好的羊脂玉,透着一种脆弱的质地,却又在脆弱底下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指尖的冷白与深色的桌面形成鲜明对比——

一冷一暖,一浅一深,一脆一韧,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却又在这个瞬间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和谐。

衬得手腕愈发纤细白皙。

手腕从袖口露出来一小截,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能看见皮下淡青色的血管脉络,那些脉络随着心跳微微搏动。

腕骨凸起,线条优美,像是精心雕琢的玉器。

此刻,那手腕因为用力的缘故,筋络微微浮现。

在白皙的皮肤下形成淡青色的阴影,更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随着每一下清响落下,鸣小姐的身体便忍不住轻颤几分。

那是一种条件反射般的反应——

不是她能控制的,不是她能抑制的,而是身体在面对巨大压力时本能的战栗。

每一次颤抖都从脊椎深处发出,顺着神经传递到四肢百骸,让每一块肌肉都为之震颤。

起初只是轻微的战栗,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树叶的颤动;

渐渐地,那颤抖变得明显,肩膀在抖,手臂在抖,连跪坐的双腿都在轻微打颤。

后背绷得笔直如弦。

像是被无形的线从头顶到尾椎拉直,脊柱的每一节椎骨都僵硬得发疼。

她能感觉到背部肌肉的紧绷,能感觉到肩胛骨因为过度用力而传来的酸痛。

能感觉到整个后背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弦已经绷到了极限,再用力一丝就会断裂。

那紧绷不仅是肌肉的,更是精神的——一种全神贯注的等待,一种将全部感知都集中于眼前人的专注。

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像是怕打破这份脆弱的平衡。

每一次吸气都小心翼翼,只吸入一点点空气,让肺部勉强维持运转——

她能感觉到空气进入鼻腔的凉意,能感觉到气流通过喉咙时的摩擦,能感觉到肺部扩张时的轻微胀痛。

每一次呼气都缓慢而绵长,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存在感都降到最低,像是要将自己变成透明的、不存在的东西。

生怕惊扰了眼前人。

生怕因为一个细微的声响,一个多余的动作,一个不该有的反应,就会让这场审判提前结束——

无论结局是好是坏,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宁愿永远停留在这个等待的时刻,宁愿永远承受这份悬而未决的煎熬,也不愿面对那个最终的判决。

她依旧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态。

头、双手、双膝,五个点接触地面,身体的其他部分全部悬空,形成一种完全的、毫无保留的交付。

那是一种将自我彻底抹消的姿态,是庙宇里最虔诚的信徒在朝拜神明时的姿势。

是罪孽深重的囚徒在祈求宽恕时的姿势,是将自我完全献祭出去的姿势。

乌黑的长发散乱地铺在冰冷的地砖上。

那些发丝原本束在脑后,可随着俯身的动作,发绳松脱,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散落在地面上。

发质很好,乌黑亮泽,在日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