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麦香漫漠北,书声透边关(1/2)
漠北的秋来得烈,一阵风过,漫山的麦浪就翻成了金涛,连空气里都飘着醉人的麦香。巴图站在通漠渠的闸口,看着渠水顺着支渠漫进最后一片麦田,手里攥着的羊皮卷被风掀得哗哗响——那是龙安城送来的《农桑图谱》,每一页都画着庄稼生长的模样,旁边的批注密密麻麻,是林缚亲笔写的“注意事项”。
“首领,该收麦了!”族人们扛着镰刀在田埂上喊,脸上的笑比阳光还亮。去年此时,他们还在为争夺草场打得头破血流,如今却跟着渠水的脉络开垦出万亩良田,连最贫瘠的沙坡都种上了“漠北二号”麦种,沉甸甸的麦穗压得麦秆弯了腰。
巴图把图谱小心折好揣进怀里,抄起镰刀加入收割的队伍。刀锋划过麦秆的脆响混着族人们的号子,在旷野上荡出很远。他割得快,麦捆在身后码成整齐的垛,忽然瞥见田埂边蹲着个小小的身影,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是阿古拉。这孩子从龙安城回来后像变了个人,怀里总揣着本《算经》,割麦时也不忘蹲在田边算收成:“首领,这亩地收了三十七捆麦,每捆三十斤,一共是……”他手指在地上划着杠,忽然抬头笑,“一千一百一十斤!比农科院说的还多了五十斤呢!”
巴图摸着他的头笑:“都是你带回来的新法子好,条播比撒播长得匀,浇水时还能顺着垄沟走,不浪费。”
阿古拉把算好的数字记在布帛上,又掏出林缚送的小铜秤,称了称单穗的重量:“陛下说,记下这些数,明年就能改良种子,让每穗再多结两粒麦。”他说得认真,辫子上的狼头花在风里跳,那是苏眉娘娘教他娘绣的,如今族里的妇人都学着绣,田埂上、帐篷上,随处可见这带着暖意的图案。
收麦的队伍里混着几个生面孔,是先前跟着风沙盗作乱的部族余众。他们被俘虏后本以为会受罚,巴图却按林缚的意思,分给他们农具和种子:“跟着好好种地,以前的账一笔勾销。”此刻他们割麦割得最卖力,汗珠子砸在麦地里,溅起细小的泥花。
“首领,龙安城的商队来了!”有人指着远处的驼队喊。巴图直起身,看见熟悉的玄色旗帜在驼峰间晃动,为首的正是苏眉身边的侍女,正指挥着驼夫卸货物。
“苏眉娘娘让送新织的毛毡和过冬的棉絮,”侍女递过清单,笑着指了指最后一项,“还有农科院培育的‘蜜果’幼苗,说在暖棚里养到开春,就能移栽到沙坡上。”
巴图接过幼苗,见根部裹着湿润的草绳,叶片嫩得能掐出水:“替我们谢过陛下和娘娘,等新麦磨成粉,我亲自带队送过去,让龙安城的人尝尝漠北的麦香。”
侍女刚要应,忽然被一阵读书声吸引。循声望去,见临时搭起的学堂里,十几个孩子正跟着先生念《农桑要术》,稚嫩的声音撞在毡房的毡壁上,又弹回来,混着外面的麦香,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这是陛下特意派来的先生,教孩子们认字算数,也教种地的法子。”巴图解释道,“以前觉得骑马射箭才是本事,现在才知道,认得字、算得清账,才能把日子过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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