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难抉择：泪洒聚义厅（2/2）

“你的心，是念着现代亲人，还是记挂着梁山兄弟？不用急着回答，天亮前给宋大哥准信就好。无论你选什么，我都陪你。”他留下粥碗转身离开，青衫衣角在月光中划成温柔剪影。

西西舀了勺粥送到嘴边，却咽不下去。粥是甜的，心是苦的，甜苦在舌尖交织，像极了此刻的心情。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咚——咚——”，已是三更天。

山风越来越大，吹得她发冷，裹紧武松送的披风，上面还留着他的气息。恍惚间树影扭曲，她闭眼再睁开，已站在现代书店门口——奶奶坐在藤椅上，捧着本《梁山故事》。

书页突然渗出血来，奶奶的身影化作史文恭的长枪，直指她心口：“你弃梁山弟兄，何谈忠义！”她惊得后退，撞进林冲怀里，他鬓角白发全被鲜血染透：“西西，你真要走？”

“姑娘！醒醒！”燕青的声音穿透幻境，西西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栽倒在巨石旁，额头磕出了血。燕青用帕子为她擦拭，篝火在一旁燃着驱散寒意。她摸向怀中，是块梅花纹银锁——奶奶给她的信物，背面刻着“平安”。

“刚喊你不应，见你浑身发抖，许是中了山风引发的心魔。”燕青轻声道。银锁锁芯里藏着片干枯石榴花瓣，是奶奶塞进去的，说能保平安。

“奶奶曾说，这银锁是她的陪嫁，她父亲是唱水浒戏的老生，总说忠义不是死缠烂打，是记在心里、传在身上。”西西忽然明白公孙胜的话，“我既不想负她，也不想负你们。”

“心魔是你没说出口的期盼——你盼着不用取舍，而这期盼，本就藏着答案。”燕青添了块柴，篝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脸上都暖融融的。

天快亮时，西西站起身，银锁贴在胸口，乌木匣子握在手中。往聚义厅走的路上，遇见挑水桶的阮小七，他赤着脚裤腿沾泥：“西西姑娘，想通啦？不管你选啥，俺们撑船送你。”

刚到聚义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争执声。“她要是走了，俺就跟她去现代！俺的板斧能劈柴护院！”李逵的大嗓门带着委屈，像被抢了糖的孩子。

“你去了连电灯都不会开，净添麻烦！要去也是我去，我会拳脚能护她，还能帮她看店。”武松的声音带着嫌弃。“都别争了！西西自有主张。”宋江的声音透着无奈。

西西推开门，厅内众人瞬间安静，八十一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盼与忐忑，像在等待审判结果。她走到厅中央，刚要开口，就被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时迁从外面跑进来，衣衫凌乱脸上沾尘，帽子都跑掉了：“宋大哥！时空隘口出现异动，有新的通道打开了，泛着白光，比之前的亮多了！”

宋江猛地站起，锦袍扫过桌案带倒一碗酒：“怎么回事？时空管理员说通道只会在抉择后开启！”时迁喘着气掏出块碎裂玉佩：“这是在隘口捡的，有现代纹路，还听见路灯和车子的声音！”

西西快步拿起玉佩，和田玉质地温润，“梁山后人”四字刻得遒劲，竟与银锁“平安”二字笔迹同源。她想起奶奶的话：“你太爷爷那辈，总供着梁山好汉的牌位，说欠着情。”

“心念所至，通道自开；忠义为引，血脉为桥。”时空管理员的话此刻清晰无比。这玉佩，是跨越百年的羁绊。宋江看着玉佩，眼中闪过明悟：“这通道，是因你的抉择而生？”

公孙胜掐指一算，面色凝重却欣喜：“是了！你的不舍与牵挂，化作连接两个时空的力量，这通道连的是未来，并非简单的现代时空。去隘口看看，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西西握紧玉佩，心口的滞涩消散了。她望着众人：“各位哥哥，咱们一起去看看！不管是什么，我都和你们一起面对。”

众人簇拥着她往时空隘口走去，脚下石板路越走越亮，空气中能量波动越来越明显，头发都微微竖了起来。快到隘口时，一道耀眼白光射来，耳边传来熟悉的汽车鸣笛声。

白光中，几道身影走来。西西眯眼看清为首那人，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那人穿着休闲装，胸前别着“梁山文化研究会”的徽章，眉眼间竟与她有几分相似。

“你是……”西西声音颤抖。那人快步上前，掏出本牛皮族谱：“我叫梁念西，是你的后人，也是梁山好汉的后人。”族谱上清晰记载：“先祖西西，自水浒时代归乡，传梁山忠义精神，着《梁山纪事》。”

“我们来请先祖回现代看看。”梁念西眼中满是崇敬，“现在的梁山建成了文化园，你的故事被写成书、拍成戏，人人都知梁山有位女英雄，跨越时空守护忠义。”

他拿出本《时空女侠西西传》，封面是西西和梁山弟兄并肩作战的画面：“这本书再版二十次，影响了一代人。大家说，是你让梁山忠义精神在现代焕发新生。”

西西捧着族谱和书，指尖抚过纸页，忽然笑了。眼泪还在流，笑容却无比灿烂。她转头看向宋江等人：“各位哥哥，我有答案了。”

“我要回现代，但不是独自归去，也不是永远离开。”她举起族谱和书，声音响亮，“我要把梁山的故事带回去，让更多人知道你们的忠义。而且通道能开，我以后还能回来探望你们！”

宋江紧绷的面色终于舒展，他将狼牙令牌塞进西西手中，令牌还留着他的体温：“带着它，你永远是梁山的人，是忠义堂第三把交椅。回来时，咱们在聚义厅摆酒接风。”

林冲解下枚铁制枪穗，那是用断枪熔铸的，刻着“同袍”二字：“这穗子陪我杀过无数敌。你带着它，演武场的枪永远为你留着，下次回来，可得练熟回马枪再跟我比。”

鲁智深从禅杖上解下串菩提子，每颗都被摩挲得发亮：“这串珠子我在五台山挂了十年。你想俺们了就数珠子，一颗代表一个弟兄，数到第八十一颗，就是俺在想你。”

武松递来用了多年的旧酒囊，囊口系着老虎皮：“这酒囊陪我过景阳冈，装的是刚酿的女儿红。想喝酒了就回来，咱比完拳脚再喝，谁输谁添酒。”

李逵递来的布包里，有碎银子、虎牙，还有块磨光滑的石头：“这是俺捡的，像头小老虎。你想俺了就喊‘黑旋风’，俺准能听见。谁欺负你，就亮虎牙——当年俺凭这个吓退过官兵！”

吴用补上一卷竹册：“这是通道稳定装置的完整图纸。想回来，按图中方法点燃硫磺硝石就能引动能量。册子最后是我写的《梁山纪事》开篇，你接着写，把咱们的故事传下去。”

西西接过一件件信物，泪水不断滑落，却笑得无比开怀。这些信物有铁与火的温度，有血与肉的情谊，是她最珍贵的财富。

她转头对梁念西说：“带我去看看现代的梁山。”又回头对众人深深鞠躬：“等着我，我一定回来，很快就回来！”

白光中，西西的身影渐渐远去，手中狼牙令牌熠熠生辉，颈间佛珠泛着温润光，怀中古琴还带着梁山的松香。宋江望着她的背影：“这才是俺们梁山的姑娘，忠义两全，不负初心。”

厅内烛火依旧摇曳，照得每个人心头敞亮。聚义厅匾额在风中晃动，“忠义堂”三个大字愈发清晰，要将这份精神刻进时空长河，永远流传。

燕青走到烽火台旁，拨动琴弦，清亮的琴声顺着山风飘向远方，飘向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时空通道。琴声里，有不舍，有期盼，更有永不消散的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