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晨光与启程(1/2)

清晨六点,许念在梦中惊醒。

梦里是一片红色——红绸,红灯,红烛,还有顾言深身上那件大红色的喜服。他站在“言念桥”上等她,笑容温柔。她提着裙摆想要跑过去,却怎么也跑不动,仿佛脚下生了根。

醒来时,心跳得厉害。她转头,看见顾言深还睡着,眉头微蹙,似乎也在做梦。晨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道柔和的光带。

许念轻轻起身,赤脚走到客厅。三天,只剩三天了。这个数字让她既期待又惶恐。期待的是那个盛大的仪式,惶恐的是仪式之后,生活将真正改变——她不仅是许念,也是顾太太。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她还在慢慢理解。

她从书架上抽出那本厚厚的婚礼流程手册。这半个月,她已经翻过无数遍,几乎能背下每一页。可今天再看,那些文字仿佛都有了新的重量。

“这么早?”顾言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许念回头,看见他靠在卧室门框上,睡眼惺忪,头发微乱。

“吵醒你了?”她合上手册。

“没有。”他走过来,从背后拥住她,“做噩梦了?”

“也不算噩梦。”许念靠在他怀里,“梦见婚礼那天,怎么也走不到你面前。”

顾言深低笑:“日有所思。这几天你太紧张了。”

“你不紧张吗?”

“紧张。”他坦诚,“但紧张的是流程,不是结果。结果早就注定了——你成为我的妻子,我成为你的丈夫。这件事,从你答应我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悬念了。”

许念转身面对他。晨光中,他的眼神清明坚定。他总是这样,在她最不安的时候,给她最确定的答案。

“许念,”他捧起她的脸,“婚礼只是一天,婚姻才是一辈子。那天无论发生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那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温柔而坚定:“家人,不是契约,不是仪式,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分开的关系。”

许念的眼睛湿了。她想起签下那份婚姻契约的时候,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这样对她说“家人”这个词。

“顾言深,”她轻声说,“谢谢你。”

“又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家是什么样子。”

顾言深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傻姑娘。”

晨光渐亮,城市开始苏醒。厨房里传来烧水的声音,咖啡机开始工作。新的一天开始了,婚礼又近了一天。

上午十点,林薇的工作室里,许念最后一次试穿那身宋锦礼服。

这一次,所有细节都已经完美——腰线贴合身形,袖口长度刚好,裙摆的渐变色过渡自然。林薇帮她戴上头冠,调整好位置。头冠上的槐树枝叶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中间的珍珠正好落在额心。

“转身看看。”林薇说。

许念缓缓转身。镜中,礼服随着她的动作泛起柔和的光泽,仿佛晨光在流动。头冠上的枝叶轻轻晃动,投下细碎的影子。

“完美。”林薇满意地点头,“许小姐,您看还需要调整哪里吗?”

许念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子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眉眼,陌生的是那种即将为人妻的温柔坚定。她想起第一次试穿这件礼服时的样子,那时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嫁人了。

“袖口,”她忽然想起,“袖口内侧……”

“在这里。”林薇帮她翻起袖口。内侧,用极细的金线绣着三个小篆字:“心安处”。字很小,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许念的指尖轻轻抚摸那三个字。她想起顾言深说这句话时的样子——有你的地方,就是心安处。

“许小姐,”林薇轻声说,“顾总对您真的很用心。我做这行十几年,没见过哪个新郎对新娘的事这么上心。连袖口内侧的刺绣都要亲自确认。”

“他一直这样。”许念微笑,“看着冷,其实心很细。”

“是心只在您身上细。”林薇笑了,“好了,礼服没问题了。我这就装箱,婚礼前一天送到老宅。”

换下礼服时,许念有些不舍。林薇看出她的心情,笑着说:“许小姐,舍不得脱?等婚礼那天,您可以穿一整天呢。”

“嗯。”许念点头,“到时候,我要好好记住穿着它的感觉。”

离开工作室时,顾言深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他今天特意提前结束工作,来接她去试婚鞋。

“怎么样?”他问。

“很完美。”许念系好安全带,“林薇说婚礼前一天送到老宅。”

“紧张吗?”顾言深发动车子。

“有点。”许念诚实地说,“但试穿礼服的时候,忽然就平静了。好像……准备好了一样。”

顾言深侧头看她,眼神温柔:“你早就准备好了。从你答应嫁给我的那天起,就准备好了。”

车子在商业区穿行。许念看着窗外的街景,忽然说:“顾言深,我们好像还没拍婚纱照。”

“不拍。”顾言深说,“婚礼那天的照片,就是最好的婚纱照。真实的,自然的,不做作的。”

许念想了想,笑了:“你说得对。那些摆拍的照片,还不如我们在家吃饭时随手拍的好看。”

“所以不拍。”顾言深说,“我们的回忆,不需要刻意制造。”

婚鞋定制店里,老师傅拿出两双鞋。一双是女式的绣花鞋,浅金色的缎面,鞋头绣着缠枝莲纹,鞋跟不高,穿着舒服。另一双是男式的黑色布鞋,鞋面用银线绣着同样的纹样。

“试试看。”老师傅说,“按你们的尺寸定做的,应该合脚。”

许念试穿绣花鞋。鞋子很软,鞋底有一定厚度,走起路来很稳。她在店里走了几步,转身看向顾言深:“怎么样?”

“好看。”顾言深说,“走路舒服吗?”

“很舒服。”许念点头,“比高跟鞋好多了。”

顾言深也试了试自己的那双。他平时都穿皮鞋,布鞋的触感让他有些新奇。

“婚礼那天要站很久,”老师傅说,“鞋一定要舒服。我做了四十年鞋,知道什么样的鞋既好看又不累脚。”

试完鞋,两人在店里坐了一会儿。老师傅去包装鞋子,小小的店里只剩下他们。

“顾言深,”许念轻声说,“婚礼上,我们要念誓词吗?”

“要。”顾言深点头,“中式的仪式,有交杯酒,有结发礼,也有誓词。但誓词不用别人写,我们自己说。”

“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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