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药草与“价值”(1/2)
天刚蒙蒙亮,聚集地边缘的公共取水点前,已经排起了稀稀拉拉的队伍。浑浊的地下水被粗糙地过滤后,定量配给,这是每个人一天生存的起点。
苏禾排在队伍末尾,身边跟着脸色苍白但眼神沉静的林风,林雨则被她严严实实地护在另一侧。她们的出现,立刻引来了不少目光——好奇的、漠然的,还有几道昨天刚刚熟悉起来的、带着审视和恶意的视线。
刀螂手下的猴子正排在前头,和几个同样流里流气的青年大声说笑,目光时不时瞟向这边,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不远处,疤脸的心腹耗子也提着水桶,看似随意地站着,眼神却像钩子一样,在苏禾和双胞胎身上来回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声的张力。
林风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将妹妹往自己身后又挡了挡。林雨则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呼吸微微急促。苏禾能感觉到,林雨的精神力场正在下意识地向外波动,试图感知周围的情绪,却被那些混杂的恶意搅得紊乱不安。
苏禾轻轻拍了拍林雨的手背,一股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悄然抚平她意识的涟漪。“放松,看着前面。”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痛苦的呻吟。
一个排在猴子前面的、干瘦的中年男人突然捂着肚子蜷缩在地,脸色蜡黄,额头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体因为剧痛而不断抽搐。“呃啊……肚子……疼死了……”他断断续续地呻吟,身下甚至渗出些许可疑的污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周围的人群立刻像避瘟疫一样散开,脸上写满了厌恶和恐惧。在医疗资源几乎为零的末世,突发疾病往往意味着死亡,更可能意味着未知的传染。
“妈的!怎么回事?离远点!”猴子嫌恶地跳开老远,尖声叫道。
耗子也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维持秩序的巡逻队员闻声赶来,看到这情形也是一脸棘手。陈队长不在现场,一个年轻队员硬着头皮想去查看,却被那男人痛苦扭曲的样子和难闻的气味逼得停住了脚步。直接拖走?万一真是传染病……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苏禾动了。
她提着水桶,分开人群,走到了那个倒地男人身边。林风下意识想拉住她,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林雨则睁大了眼睛,恐惧又困惑地看着。
“木槿!你干什么?想找死别连累大家!”猴子尖声喊道。
苏禾充耳不闻。她蹲下身,无视了那难闻的气味,动作迅速而稳定地检查了一下男人的眼睑、舌苔,又轻轻按压了他腹部的几个位置。男人痛得浑身一颤,但神智还算清醒。
“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受凉了?”苏禾问,声音不高,却清晰。
“昨……昨晚饿急了,吃了点发霉的豆饼……又喝了生水……”男人忍着痛,断断续续地回答。
急性肠胃炎,伴有轻微中毒和脱水症状。在这个缺医少药的环境里,足以要命。
苏禾心中有了判断。她没有犹豫,从怀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掩饰着取出)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种晒干后切碎的、形态各异的草叶根茎。她迅速挑拣出几样,又从自己的水桶里舀出一点相对干净的水,在一个破碗里将草药捣烂,捏着男人的下颌,将混合着草汁的药泥强行灌了进去一部分,又将剩下的敷在他肚脐周围。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更没有任何嫌弃或恐惧。整个过程不过两三分钟。
做完这些,她对那个还在发愣的年轻巡逻队员说:“不是瘟疫,是吃坏了肚子加上中毒。把他抬到通风处休息,暂时别喂任何东西。如果一两个小时后腹痛减轻,再给他喂点干净的温水。”
年轻队员下意识地点头,招呼人把还在哼哼唧唧、但脸色似乎稍微好了一点的男人抬走了。
取水点前恢复了秩序,但气氛已然不同。所有人都用一种全新的、混合着惊讶、好奇和复杂情绪的目光看着苏禾。
猴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嘲讽的话,但看到苏禾平静地站起身,拍拍手上的草屑,重新回到队伍末尾,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耗子的眼神则更加闪烁不定,他紧紧盯着苏禾那个装草药的小布包,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两个孩子。
取水回来的路上,那些投射在苏禾和双胞胎身上的目光,悄然发生了变化。纯粹的恶意和贪婪虽然并未消失,但多了一层掂量和犹豫。
“没想到木槿还懂这个?”
“以前没见她用过啊……”
“是不是跟李老学的?李老也懂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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