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星海黯光，抉择时刻（1/2）

“存在性凋零”，如同一种概念层面的瘟疫，一种针对“意义”与“价值”的无声绝症，正以超越物理规律的速度，沿着“星海灯塔”网络的信息脉络与秩序通道，悄然侵蚀着多元宇宙的根基。胜利的凯歌尚未奏响，其旋律已在空气中“褪色”；守护的意志未曾消退，其内涵却在心灵中“淡化”。帝穹意志的预言冰冷成真，“凋零”的浪潮不再是孤立现象，而是全方位、系统性的侵蚀。当“星海灯塔”的光芒开始因自身的“存在价值”被质疑而黯淡，当奥特战士的力量因“战斗意义”被稀释而衰退，当文明的记忆因“历史重量”被减轻而模糊，光之国及其盟友们面对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关乎“存在”本身的、静默的战争。而西藏遗迹深处，沙盘推演出的那“万死一生”的、将赛文与早田推向未知的命运赌局，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摇曳的、却可能焚烧自身的火把，被推到了抉择的悬崖边缘。

主宇宙，m读者而言开始变得“模糊”甚至“难以理解”，仿佛那些热血与牺牲的故事，正在失去打动心灵的力量。

l77星遗迹附近，一些曾因“星海灯塔”而重建家园的文明，其民众对未来的期盼、对重建家园的热情，正被一种莫名的“麻木”与“倦怠”悄然取代。

甚至在光之国本土，一些年轻的奥特战士在训练时，偶尔会对自己为何要如此刻苦训练、为何要承担守护责任，产生一刹那的、前所未有的“茫然”。虽然只是瞬间的念头，且立刻被坚定的意志压下去，但这种“念头”的出现本身，就足以敲响警钟。

“凋零”的阴影，已无处不在，正从最细微的情感、最基础的认知层面，瓦解着秩序阵营的根基。

u-07宇宙，维克特利姆圣域外围，临时研究前哨。

翔（维克特利奥特曼人间体） 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体内那被帝穹意志暂时压制、但从未消失的“心渊噬痕”，此刻正如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剧烈地“沸腾”着。一种冰冷的、空洞的、仿佛要将他自身存在“抽空”的悸动，一阵阵从灵魂深处传来。

“翔，你的‘存在性信息’波动极其剧烈！” 负责监控的灵能拓扑学家紧张地汇报，“体内‘噬痕’活性指数在十分钟内飙升了300%！它……它似乎在与宇宙背景中弥漫的‘凋零’效应产生共鸣！不，不是共鸣，更像是……‘凋零’效应在喂养它，或者说是将它作为侵蚀你‘存在’的突破口和放大器！**”

“我能……感觉到……” 翔 咬着牙，勉强说道，“一种……很奇怪的‘渴望’……不是对能量，也不是对破坏……而是对……‘意义’的……‘否定’……对维克特利姆的力量，对守护的责任，甚至对我自己的记忆……都在变得……‘轻飘飘’的……而那个‘痕迹’，在吸收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它在……变强……用我的‘凋零’在变强……”

“立刻启动最高级别‘概念稳定’协议！注入‘反凋零’信息缓冲剂（试验型）！” 现场指挥官毫不犹豫地下令。一组特制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能量导管连接上翔的生命维持装置，试图向他的“存在性信息”场中注入一种能够暂时强化“自我认知”与“存在边界”的、尚在实验阶段的信息流**。

效果微乎其微。那“凋零”效应与“噬痕”的结合，如同一种针对“存在”本身的恶性癌症，常规的、基于“秩序”的“治疗”手段，仿佛只是在为癌细胞提供养分。

“这样下去不行！”“谢帕顿” 的人偶在翔身边焦急地闪烁，它作为地圣兽，能更清晰地感受到翔体内那股不断壮大的、冰冷的虚无。“必须想办法，要么彻底根除那个‘痕迹’，要么……找到一种全新的、不被‘凋零’和‘痕迹’影响的‘锚’，把翔的‘存在’钉住！**”

“锚……” 翔 在意识的模糊中，仿佛抓住了什么，他想起了帝穹意志，想起了赛文，想起了那沙盘中推演出的、万死一生的“秩序奇点”。

西藏遗迹，秩序共鸣研究中心。

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凝结。玛丽亚奥特曼、佐菲奥特曼（远程投影）、希卡利奥特曼（远程投影）、“定义者”、“缄默”、“涟漪”，以及被紧急唤醒、了解了全部情况的早田进，齐聚在“心光沙盘”所在的、被层层灵能场保护的核心大厅。

“情况已经很清楚，”“定义者” 率先开口，声音依旧缺乏起伏，但语速比平时更快，“‘凋零’效应是比‘噬痕’和‘深渊之喉’更致命、更根本的威胁。它不直接杀死我们，但会让我们‘死’得毫无价值，甚至‘死’得悄无声息。常规的秩序手段，包括我们最先进的‘秩序净源’技术，在它面前效果有限，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沙盘推演出的【存在性锚定与逆凋零重构协议】，是目前理论上唯一有可能从根本上对抗甚至逆转‘凋零’的途径。其核心，在于创造出一个能够免疫、甚至逆向定义‘凋零’的‘秩序奇点’——即，修复并转化赛文奥特曼长官。”

“但成功率，”“涟漪” 接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调出了那令人绝望的数据模型，“根据沙盘吸收u-10、u-13实战数据，并结合‘凋零’效应特性更新后的推演，在理想条件下，将赛文长官成功转化为稳定‘秩序奇点’的概率，最高估算为1.47%。这还是在‘理想条件’下，即：提供足够精纯的‘秩序本源’能量、帝穹陛下意志全力支持、以及……早田队员的‘心光’引导达到理论最优状态。**”

“而失败的概率，超过98.5%。其中，74.3% 的概率，是早田队员‘心光’被‘混沌裂痕’污染吞噬，赛文长官修复失败，两者一同彻底迷失或湮灭。19.8% 的概率，是‘秩序奇点’转化不完全或失控，引发不可预测的、可能波及整个遗迹乃至周边时空的‘概念风暴’。只有不到4% 的概率，是转化失败但能安全终止，但赛文长官的修复将无限期中止，且早田队员的‘心光’将遭受不可逆的严重损伤。”

“至于早田队员‘心光’发生不可预测永久性改变，并与赛文长官‘秩序奇点’产生永久深度链接的风险，在成功转化的分支中，占比超过60%。”

冰冷的数字，残酷的可能性，如同一把把冰锥，刺在每个人的心头。

“早田，” 玛丽亚奥特曼 看向自己的丈夫，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担忧、心痛、骄傲，以及深深的挣扎，“你……是执行这个计划的核心。你的‘心光’，是唯一有可能引导赛文体内混沌、完成转化的‘钥匙’。但风险，你也听到了。这不是请求，甚至不是命令，这是……” 她说不下去了。

“是赌博。” 早田进 平静地接过话，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深邃与决绝。“用我和赛文队长的命运，去赌那不到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去为所有人，赌一个对抗‘凋零’、甚至可能逆转战局的未来。”

“早田队员，” 佐菲奥特曼 的远程投影目光如炬，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但也带着不容忽视的沉重，“你是‘心光’的持有者，是计划的直接执行者。你的意志，是决定这一切的关键。科学局的推演，帝穹陛下的提示，都指向这条路。但没有任何人有权强迫你踏上这条‘万死一生’之路。我们需要你的决定，你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决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早田进身上。

早田 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扫过大厅中央那静静旋转、内里却蕴含着惊涛骇浪的“心光沙盘”，扫过妻子玛丽亚担忧的脸，扫过佐菲、希卡利等战友坚定的眼神，最后，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看到了那些正在被“凋零”无声侵蚀的战友们——力量正在“淡化”的红凯，羁绊正在“磨损”的凑家兄弟，记忆正在“模糊”的爱染诚，体内“噬痕”因“凋零”而沸腾的翔，以及无数个“星海灯塔”旁，那些正在失去“感激”与“信念”的、被守护的人们**。

他想起了自己作为奥特曼，作为人类，所经历的一切战斗、守护、离别与重逢。他想起了“心光”觉醒时的悸动，想起了帝穹意志的启示，想起了“存在”本身的意义。

“凋零”要夺走的，正是这些“意义”。

“如果‘凋零’蔓延，无人能幸免。” 早田进 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坚定，“不仅仅是赛文队长，不仅仅是红凯、翔、活海、勇海他们，也不仅仅是那些被守护的星球和文明。我们所有人，我们为之战斗的一切，我们珍视的一切——奥特战士的誓言，光之国的理想，宇宙的和平，生命的延续，爱与勇气，希望与未来——所有这些构成我们‘存在’的‘意义’，都会在无声无息中‘褪色’，‘淡化’，最终变得‘无关紧要’。”

“那样的世界，那样的宇宙，即使物理上还存在，又有什么值得守护的价值？那样的‘存在’，与‘虚无’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