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存在凋零，希望余烬（1/2）

胜利的代价，往往是下一场更为深邃绝望的序章。u-10与u-13的战火硝烟未散，牺牲者的血痕尚温，那名为“虚渊”的终极恶意，其被“惊动”后的“暴怒”，并未以预料中的、更狂暴的能量潮汐或更密集的“深渊之喉”形式展现。相反，它带来的，是一种更为冰冷、诡异、直指“胜利”本身存在意义的侵蚀——【存在性凋零】。仿佛是对“秩序净源”与“绝地反击”的终极嘲讽，一种无形的、难以被常规手段侦测的、针对“秩序造物”、“概念联系”乃至“存在价值”本身的、缓慢而无可阻挡的“剥蚀”与“淡化”，如同最顽固的锈蚀，悄然在战场上、在战士们的心间、在那些刚刚被英勇守护下来的事物上，无声蔓延。欧布失去了“起源”的光辉，罗布兄弟的羁绊被无形割裂，维克特利体内的“噬痕”加速滋长，甚至连“星海灯塔”节点与“秩序净源”技术的理论根基，都开始蒙上一层怀疑的阴影。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胜利果实从内部开始腐烂的绝望时刻，西藏遗迹深处，那吞噬了无数牺牲印记、完成了“版本跃迁”的“心光沙盘”，其核心推演模型，却向着一个极其危险、却又似乎蕴含着唯一可能出路的、与“赛文”和“存在修复”高度相关的方向，疯狂运转。

u-10宇宙，行星o-50，战士之巅废墟。

“秩序凹陷” 虽已停止扩张，结构也因伽古拉与欧布的搏命一击而变得极不稳定，但其造成的、空间与概念层面的“伤口”并未愈合，如同一个不断渗出冰冷虚无的、丑陋的疤痕，悬挂在曾经光辉的“光之环”中央，持续散发着令人不适的、万物“存在感”被稀释的寒意。残余的、稀薄的、被“虚渊”脉动污染过的秩序背景辐射，如同有毒的瘴气，弥漫在山巅。

红凯（已解除变身，恢复人间体形态） 跪在冰冷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脸上混杂着疲惫、悲痛与一丝茫然。他试图抬起手，凝聚一丝光之力，掌心却只有微弱、不稳定的光芒闪烁，随即迅速黯淡、消散。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落的感觉充斥心头——并非能量耗尽，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与“奥特战士”这一存在本质相关的“联系”或“定义”，仿佛被生生挖去了一块，变得模糊、疏离。

“凯，你没事吧？” 姗姗来迟的、来自“星火同盟”的医疗与工程小队成员上前搀扶，但他们触碰红凯时，红凯竟感觉到一种轻微的、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般的“隔阂感”**。

“我……感觉很奇怪。” 红凯 声音沙哑，“力量恢复得很慢，而且……和‘光’的感应，好像……变淡了。看你们，也好像隔了一层雾。”

医疗队立刻用携带的、针对“高维信息残留”与“存在稳定性”的精密仪器对红凯进行扫描。结果令人心惊：

“红凯队员的生命体征稳定，但……其‘存在性信息’中的‘奥特战士-起源形态’概念模块，出现了严重的‘定义模糊’与‘逻辑关联衰减’！与o-50‘光之环’的深层次链接强度下降了73%！与多元宇宙‘光’之本源的共鸣度也出现显着下滑！这……这不像是受伤，更像是某种……‘概念层面的遗忘’或‘存在价值的剥蚀’！”

“是‘秩序凹陷’造成的后遗症吗？还是伽古拉那一击的副作用？” 有人猜测。

“不，”“定义者” 的意念通过通讯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刚刚同步分析了战场残留信息。这是一种全新的、之前未被记录的‘虚渊’次级效应，我们暂时称之为——存在性凋零。它不是直接的攻击，而是在高度‘虚渊’污染环境中，或与‘虚渊’衍生物（如‘秩序凹陷’、‘噬痕’等）发生高烈度对抗后，幸存者及其相关造物、概念，其‘存在’本身所遭受的一种缓慢的、概念层面的‘褪色’与‘贬值’。简单说，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你‘作为奥特战士’的‘定义’，甚至你所珍视的某些‘记忆’与‘情感’的‘重量’，都在被无形地、缓慢地‘剥离’或‘稀释’。**”

“伽古拉以自身‘异常存在’和黑暗圆环的湮灭为代价，发动的‘噬痕逆流’攻击，在破坏‘秩序凹陷’的同时，可能也短暂地、剧烈地扰动了那片区域的‘存在性基础’，加速了这种‘凋零’效应的显现。红凯队员是直接承受者，所以症状最明显。但根据模型推测，这种‘凋零’效应……很可能会以o-50的战场为中心，随时间推移，缓慢地向更大范围扩散，影响所有曾在此激烈战斗、或与‘虚渊’污染有深度接触的存在。”

“存在性……凋零？” 红凯 喃喃重复，一种比死亡更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死亡是终结，是失去。而“凋零”，是让你所拥有、所是的一切，慢慢变得“无关紧要”、“模糊不清”，最终，或许连“失去”本身都变得没有意义。他看向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看向那片仍在渗出虚无的“秩序凹陷”伤疤，第一次对“胜利”这个词，产生了深刻的怀疑与……恐惧。

几乎同时，u-10宇宙其他区域，尤其是那些曾被“脉动潮汐”严重波及、后来被“星海灯塔”节点稳定下来的区域，也开始报告类似的异常：部分灯塔节点的“秩序稳定”效率出现无法解释的缓慢下降；一些当地文明中，关于刚刚结束的那场灾难的记忆，开始出现集体性的、不自然的“模糊”与“失真”；甚至是一些自然法则的“常数”，也出现了微小的、持续的、向“无序”方向的偏移。“凋零”如同无色无味的毒气，正在胜利的土壤下悄然渗透。

u-13宇宙，地球，绫香市临时医疗中心。

凑活海 与凑勇海 躺在并排的生命维持舱内，虽然身体在银十字军顶尖医疗技术的救治下已脱离生命危险，但两人依旧昏迷不醒，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无形的痛苦。更令人担忧的是，监测数据显示，兄弟二人之间的“精神链接强度”与“元素共鸣同步率”，这两个曾让他们所向披靡、甚至能引发奇迹的羁绊指标，竟出现了断崖式下跌，并且仍在缓慢而稳定地下降**。

“不是外伤，也不是能量反噬，”“晶愈” 医师（从u-07调来支援） 仔细分析着数据，水晶簇般的躯体光芒闪烁不定，“他们的‘存在性信息’结构本身，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磨损’了。尤其是那些与‘兄弟羁绊’、‘元素共鸣’相关的、高度个性化的、强情感连接的‘信息模块’，受损最为严重。就好像……他们共同经历中最宝贵、最坚韧的那些‘纽带’，在对抗‘深渊之喉’召唤阵的极端压力下，被那种逆转一切、否定秩序的污染力量，从‘存在’的根基上，进行了‘概念层面的冲刷’或‘逻辑性的弱化’。”

“是‘存在性凋零’在个体情感与羁绊层面的体现。” 玛丽亚奥特曼 的远程影像出现在医疗中心，语气沉重。“u-10那边也确认了类似现象。这很可能是一种普遍性的、针对‘有序存在’中‘高价值关联’与‘强情感定义’的、优先侵蚀效应。爱与羁绊，希望与勇气，这些构成我们‘秩序’、赋予我们力量的美好事物，在‘虚渊’的侵蚀面前，反而可能因为其‘有序度’和‘独特性’过高，而成为最先被‘凋零’的目标。”

旁边另一个医疗舱内，同样重伤昏迷的爱染诚，其情况则更加诡异。他的生命体征同样稳定，但监测其脑波与精神活动的仪器，却显示出一片近乎“空白”的寂静，偶尔只有一些毫无意义的、破碎的神经电信号闪烁。仿佛他使用“混沌共鸣器”过度燃烧精神，不仅损伤了大脑，更可能……“磨损”掉了他作为“爱染诚”这个独特个体的、大量的“记忆信息”与“人格逻辑”。

“他……还会醒过来吗？醒过来，还会是那个爱染诚吗？” 凑朝阳 守在哥哥们和爱染诚的医疗舱旁，眼圈通红，声音颤抖。

没有人能给出肯定的答案。“存在性凋零”的阴影，如同最深的梦魇，笼罩在每一个参战者的心头，也笼罩在那些被守护的、看似安全的普通人身上。绫香市的幸存者们，虽然庆幸逃过一劫，但许多人开始感到莫名的“空虚”与“不真实感”，对家园被毁的悲痛、对救援者的感激、甚至对逝去亲人的思念，这些情感的“浓度”都在莫名地减退，仿佛一切都在缓缓“褪色”**。

主宇宙，光之国，科学局，“静滞回廊”附属分析中心。

气氛比“深渊之喉”爆发时更加压抑。希卡利奥特曼 与一众顶尖科学家，正面对着u-10、u-13传回的、关于“存在性凋零”的初步数据，以及从两处战场回收的、已完全失效的“破晓-i型”与“调和-ii型”秩序净源装置残骸，面色铁青**。

“‘凋零’效应的作用机制，初步判断，与‘心渊噬痕’同源，但作用层面更为广泛、隐蔽，且似乎具有某种……滞后性与扩散性。” 一位专精“概念熵”研究的科学家汇报道。“‘噬痕’是直接针对‘有序结构’的侵蚀与同化，如同锈蚀金属。而‘凋零’，更像是针对金属的‘光泽’、‘意义’乃至其‘被需要’的‘价值’本身，进行缓慢的‘淡化’与‘否定’。被‘凋零’影响的个体或造物，其物理存在或许不变，但其在‘秩序网络’中的‘节点重要性’、其‘存在’的‘鲜明度’与‘影响力’，会持续下降。**”

“更可怕的是，”“定义者” 补充道，“我们的‘秩序净源’谐波，在对抗‘虚渊’污染时，其自身高度‘有序’的特性，似乎会使其成为‘凋零’效应的优先催化目标。这些装置残骸的分析显示，它们在失效前，不仅‘有序度’被侵蚀，其‘被研发的意义’、‘在战术体系中的价值’等更抽象的概念层面，也出现了快速的‘贬值’。换句话说，我们抵抗得越激烈，我们的抵抗手段本身，就可能越快变得‘无用’或‘被遗忘’。**”

“这是一种针对‘意义’与‘价值’的战争，”“缄默” 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泉水，浇在每个人心头。“‘虚渊’不仅仅要毁灭我们的存在，更要让我们存在的‘意义’本身，在无声无息中‘凋零’。当无人记得为何而战，当守护之物失去被守护的价值，当希望本身变得苍白无力……秩序，将不攻自破。**”

“立刻将‘存在性凋零’列为最高优先级威胁，建立全域监控网络，尝试开发能够侦测、量化‘凋零’效应的仪器。” 佐菲奥特曼 的命令斩钉截铁，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声音下压抑的沉重。“同时，对所有参与过对抗‘虚渊’及其衍生物作战的人员，进行‘存在稳定性’与‘凋零’效应筛查。特别是u-07的翔、u-10的红凯、u-13的凑家兄弟、爱染诚，以及所有‘秩序净源’项目的研发与操作人员。我们必须评估这种效应的影响范围与深度。”

“另外，重新评估‘秩序净源’技术的研发方向。在找到对抗或免疫‘凋零’的方法前，大规模列装该技术，可能是在加速我们自身战争潜力的‘贬值’。我们需要新的思路，或者……找到一种其‘意义’与‘价值’本身，就难以被‘虚渊’的‘凋零’所侵蚀的东西，作为我们新的武器与基石。”

新的思路？难以被“凋零”侵蚀的东西？众人面面相觑，心头笼罩着更深的阴霾。“秩序净源”本已是倾尽全力的成果，如今却可能是一把加速自身锈蚀的双刃剑。希望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