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西方审美的“变”与不变(2/2)
“那这审美,以后还会变吗?”她问。
“肯定变。”教授望着远处的新建筑,玻璃幕墙反射着光,“说不定以后的艺术,是用代码写的,是用vr做的,咱们现在想都想不出来。可不管怎么变,总还会围着‘人’打转。人会老,会换地方住,会遇见新麻烦,但总归要琢磨——我是谁?我该怎么活?这日子,能更像样点吗?”
马克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这么说,咱们看了这么多画,其实是在看一串‘人提问的脚印’?”
“差不多。”教授拿起苏拉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从‘人能有多美’,到‘人心里有多乱’;从‘人能算出多少理’,到‘人能闹出多大动静’。这些问题,古希腊人在想,咱们现在在想,以后的人还会想。艺术就是把这些问题画出来,唱出来,雕出来,好让大家伙儿凑一块儿琢磨。”
风渐渐停了,落叶落在笔记本上。苏拉合上本子,突然觉得心里亮堂了不少。那些曾经让她犯迷糊的抽象画、涂鸦、怪诞雕塑,好像都成了活生生的人,站在那儿跟她聊天。
“那东方艺术呢?”她想起家里挂的水墨画,几笔竹子,看着简简单单,却让人心里静。
“一样的。”教授望着天边的云,“你们的水墨讲究‘留白’,不也是在说‘人心里的空当,比画出来的更要紧’?不管东方西方,画笔不一样,说的都是‘人’的那点事。就像面包和馒头,做法不同,都是让人吃饱,让人觉得日子踏实。”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和远处美术馆的轮廓叠在一起。马克想起刚进馆时,对着《掷铁饼者》犯嘀咕,觉得那肌肉硬邦邦的,没啥意思。现在再想,倒觉得那雕塑眼里,藏着点熟悉的东西——一股子“我能行”的劲儿,跟巷口涂鸦里那个举向日葵的小孩,一模一样。
至于这审美以后会变成啥样?谁知道呢。
或许,就像风卷着落叶,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可总归是在这天地间,打着旋儿地,往前去。而人,就站在这风里,看着,想着,画着,活着急匆匆的,又热热闹闹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