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街头艺术的“反叛”与公共空间(1/2)
巷口的墙被泼了片亮蓝色,像块没铺平的天。班克斯的涂鸦就藏在这蓝色里——一个戴防毒面具的小孩,正举着支向日葵,花瓣黄得刺眼,面具的管子却缠成了死结。
苏拉蹲在墙根下拍照,牛仔裤蹭了层灰。“这画要是挂在美术馆,得装个玻璃罩子吧?”她摸着墙皮,颜料还带着点涩,“在这儿风吹日晒的,过几天说不定就被铲了。”
马克正对着对面的变电箱笑。谢泼德·费瑞的《希望》海报被人贴在箱面上,奥巴马的脸被红、蓝、黄三色切得方方正正,眼神亮得像灯。可不知谁在旁边补了行歪歪扭扭的字:“你的希望,我的房租?”
“这哪是艺术,分明是吵架。”他掏出手机拍下来,“以前的艺术家都盼着作品被好好藏着,这些人倒好,专挑墙根、电箱这些地方贴,生怕别人太当回事。”
“这就是他们的心思——就不当回事。”迪卡拉底教授背着个布包,手里捏着半块粉笔,刚在路边石墩上画了只简笔画猫。“美术馆的墙太‘贵’了,挂幅画得看馆长脸色,得看有钱人愿不愿意买。街头的墙不一样,谁都能画,谁都能看,不用买票,不用穿西装。”
他指着那幅防毒面具涂鸦:“班克斯这人,连真名都藏着,就爱跟规矩对着干。他画这小孩,是想让你路过巷口时抬眼就看见——你天天呼吸的空气,到底干净不干净?要是挂在美术馆,说不定只有白领能看见;画在这儿,收废品的大爷、放学的小孩,都能瞅一眼,琢磨琢磨。”
苏拉想起小区门口的快递柜,不知谁在上面画了串葡萄,紫莹莹的,取快递的人路过都忍不住笑。以前觉得是“瞎画”,现在倒觉得,比电梯里那些冷冰冰的广告顺眼多了。
“可物业说不定明天就给铲了。”她说,“这么脆弱的艺术,有啥意思?”
“脆弱才有力气。”教授蹲下来,用粉笔给石墩上的猫添了根胡须,“你想啊,美术馆的画能挂几十年,可街头的画说不定明天就没了。正因为留不住,才让人记牢。就像你小时候在沙滩上堆城堡,浪一冲就没了,可你记得堆的时候多快活。班克斯的画被铲了十次,他就画十一次,这本身就是在说:你铲得掉画,铲不掉我想说的话。”
这时,一个穿制服的环卫工推着车过来,看见变电箱上的海报,顿了顿,没铲,反倒掏出抹布,把旁边的灰擦了擦。“这画看着精神。”他嘟囔着,推车走了。
马克看得愣了:“他咋不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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