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义工(中17)(2/2)
陈北安的笑容瞬间敛去,手里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目光迅速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斜对面那家新开的“小李烧烤”,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里面的人正慌慌张张地往外跑,桌椅倒了一片,啤酒瓶碎在地上,液体顺着门缝流了出来。
“救命啊——杀人了——”又一声尖叫传来,这次带着哭腔,听得人头皮发麻。顾登刚拿起的烤鸡翅“啪”地掉回盘子里,他和包月几乎同时站起身,跟在陈北安身后往那边跑。
路上碰到几个慌不择路的食客,陈北安一边侧身避让,一边从腰间摸出随身携配的电击棒——那是局里统一配备的,他每天都检查电量,此刻手指碰到冰凉的外壳,心里瞬间安定了几分。
陈北安立马收敛笑容,快速跑了过去,包月和顾登紧随其后。
三人跑过街角时,刚好看到一个男人从“小李烧烤”里冲出来,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液体,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男人脸上裹着一整脸的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巴,纱布边缘还渗着些淡黄色的药水,远远看去,真跟个木乃伊似的。
他脚步踉跄,却挥着菜刀疯狂朝周围的人砍去,有个躲闪不及的大妈被他划到了胳膊,鲜血瞬间渗出来,尖叫着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吓得四散奔逃,有几个胆大的想上前阻拦,却被男人凶狠的眼神逼退。
陈北安深吸一口气,脚步没停,反而加快速度冲了上去。
他知道电击棒的有效距离有限,必须靠近才能击中,而男人此刻情绪失控,稍有不慎就会伤到旁人。
他从侧面绕到男人身后,趁对方注意力集中在前方食客身上时,猛地举起电击棒,上去便朝男人头上狠狠来了一击。
“滋啦”一声轻响,电击棒接触到纱布的瞬间,男人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晃了晃,似乎想转身,陈北安却没给机会,左手迅速扣住他的手腕,右手依旧按着电击棒,声音洪亮而沉稳:“别动,警察!”
陈北安亮明身份,声音透过嘈杂的环境传出去,周围慌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些。
有几个认出他们的食客小声议论起来:“是之前常来老杨摊子的那几个警察”“还好他们在,不然不知道要伤多少人”。包月这时已经冲到受伤的大妈身边,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口,同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120:“喂,120吗?在东巷口夜宵街,有人被刀砍伤,伤口在胳膊,出血量不小……”
顾登则快速捡起地上的菜刀,用旁边摊位的塑料袋裹住刀柄——避免破坏指纹,又快步走到陈北安身边,帮忙按住那个男人。男人此刻已经没了力气,身体软软地往下滑,嘴里却还在喃喃自语,声音含糊不清:“还我容貌……凭什么把我搞得人不人鬼不鬼……”陈北安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只是牢牢扣住他的手腕,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其他危险后,才朝顾登点了点头:“联系局里,叫支援过来。”
顾登一边掏手机,一边看向不远处的老杨烧烤摊,老板正站在门口张望,手里还握着炒勺,见顾登看过来,朝他比了个“没事吧”的手势。
顾登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用担心,又低头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喂,小张吗?东巷口夜宵街发生持刀伤人案,嫌疑人已被控制,有一名伤者,120已经在路上了……”
夜风里还飘着烤串的香气,却混进了血腥味,显得格外刺鼻。
陈北安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眼忙着照顾伤者的包月和打电话的顾登,想起几分钟前还在老杨摊子上吃蛋糕的场景,心里不禁叹了口气——他们的生日聚餐,似乎总是这样被突发状况打断。
但他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工作,是穿上警服那天起,就刻在骨子里的责任。
这时,包月已经帮大妈简单包扎了伤口——她随身带了急救包,是之前处理街头斗殴事件时养成的习惯。
她抬起头朝陈北安喊:“伤口不算太深,但需要缝针,120说十分钟内到。”陈北安点头应着,目光落在男人脸上的纱布上,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这人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持刀伤人?背后会不会有其他隐情?
顾登挂了电话,走到陈北安身边:“张队说支援五分钟到,让我们先看好嫌疑人,保护好现场。”他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眼不远处还在发抖的食客,压低声音问,“老陈,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那样子,不像是随机伤人啊。”
陈北安没说话,只是蹲下身,仔细观察男人的状态。
男人此刻已经平静了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我要他死”。陈北安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支援到了。他站起身,朝顾登和包月点了点头,三人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分工:顾登负责引导支援的同事到现场,包月继续照看伤者,等待120,而他则看着嫌疑人,准备把人带回局里审讯。
夜风渐凉,吹走了些许闷热,也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老杨烧烤摊的灯还亮着,桌上的蛋糕还剩大半,那盘香辣牛肉依旧冒着热气,只是原本热闹的三人聚餐,此刻只剩下空荡荡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