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墟渊暂歇(2/2)

“小遥,你看。”银镯再次亮起,这次残魂投影凝出了完整的上半身,她指尖点向窗外——不知何时,百姓们在废墟上种满了蒲公英,春风吹过,白色的绒伞飘向北方,像无数个她,在催他启程,“墟渊暂歇,但守望者不会停。他们的棺椁里,藏着能让我魂体重聚的‘魂引’,也藏着解开你墟渊血脉的钥匙——这不是自责的时候,是该带着我的光,继续走的时候。”

父亲笔记的血渍忽然渗出新的字迹,与沈清璃的残魂光纹重叠:“当光暂歇,别回头望,它只是藏进了你的脚印,等你走到雪山之巅,便会重新亮起”。景遥忽然笑了,指尖抚过银镯上的缠枝莲——她的残魂不是脆弱的碎片,是扎根在他命魂里的光,哪怕偶尔黯淡,也从未真正离开。

戌时三刻,景遥收拾好行囊。银镯被他戴在最贴近手腕的位置,碎玉用红绳系在颈间,父亲的笔记贴着心口,而“天权星”残片,被他缝进了沈清璃留下的旧衣内衬——那里还留着她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格外密实,像在说“无论多远,我都护着你”。

“我走了。”他对着银镯轻声说,推开义庄的门,春风挟着蒲公英绒伞落在他肩头,“等我到了苍梧雪山,找到墟渊之眼,说不定就能让你不用再忍着魂体损伤显形……说不定,还能让你重新攥住我的手指,像当年在乱葬岗那样。”

银镯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清响,像她在笑。景遥望着北方的雪山,掌心的契印忽然泛起微光——缠枝莲与北斗的光纹交缠,竟在他手背投出个小小的、会动的影子,像她正踮脚趴在他肩头,指着前方说“看,那就是光该去的地方”。

墟渊在地下深处沉睡,渝州的百姓们在光里重生,而景遥知道,属于他与沈清璃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当光暂歇,不是终点,是新的启程。因为他带着她的魂,她藏着他的光,而北方的雪山,正等着他们的相契命魂,去揭开最后一层笼罩着墟渊的、关于“守护”与“自由”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