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澄湖亮拳（2/2）

“服。”陆擎吐气，伸手，笑得干脆，“你们这线，真打。年轻人，别糙练，留着用。”

“交流到这。”顾星阑握了握，很平，“我们不惹事，也不躲事。普通人一律绕开，真有动手——明面来。”

“明白。”陆擎把护具摘了，笑意这回发自真心，肩膀放松了一点，“有空切磋，回见。今天的水不错，常温到位。”

陆家撤得利落，花篮留在门口，卡片写着“开业大吉”，墨迹未干。陈峰把花篮抬进大堂，把太花的红带子扯了，摆在ai接待旁：“这样顺眼。”前台姑娘憋笑，竖起拇指，又迅速放下，装作认真看电脑。

电梯回到负一层，训练场又热起来。陈峰吹了声口哨，语气一沉：“编组！热身十五分钟，跑道五圈！地面技术、抗压、短兵器循环。谁装英雄，明天加量。”

“懂！”一片整齐的应声把顶棚震得微微发颤，像鼓皮被轻轻敲了一下。

林安雨从理疗室出来，袖口挽到手肘，指尖在顾星阑肩井上轻点：“你少站着当雕像。中午喝汤，晚上别点炸鸡。”她瞥一眼他的肩线，补一句，“刚才你站太阳底下站太久，回头我给你敷一贴，别逞强。”

“行。”他笑，收了锋，手在裤缝边拍了拍，像是把心里那点火也顺便拍平。

【系统提示：来访者体能与风险评估：陆擎（筑基前沿）、冯铠（练气巅峰）。今日交锋建议：留面三分，足以传话。楚家试剑会：两日后14:00，地点金桥擂台中心。】

知道了，他在心里回，眉峰轻轻一动，没让这条信息影响表情。

楼上中庭，阳光从天窗落下一大块，手机震了一下。楚承泽发来一条消息：“后天台上，天龙看你的胆。”顾星阑回了一个“好”字，顺手把请柬放进内袋。请柬纸张厚，烫金边缘在光里闪一下，字体端正，不虚张。

陈峰在擂台边缠绷带，绷带咬住皮，手背青筋一根根起，系完打了个漂亮的结。一个队员端着水过来，小声说：“峰哥，刚那第三下肩靠真顶，我腿都软了。”

“软个啥。”陈峰用指节敲他额头一下，“晚上拉伸多一组，别第二天喊走不动路。”

器械区里，杠铃片滑上杠，金属碰撞的声音很实。林安雨在理疗床前收针，银针入匣，手背有细汗，眉尾却稳。她让壮汉侧卧，掌心沿着“阳明”一路轻按，话不多，节律很稳。壮汉脸慢慢从痛苦面具变成放空，嘟囔一句“这手真神”，又赶紧闭嘴装正经。

顾星阑在栏杆旁站了两秒，望下去。擂台上陈峰带人做对抗，节奏像鼓点，一下接一下，不拖泥。医研室那边艾香轻，银针出入带着极细的亮。楼外风把澄湖吹出一层层细纹，太阳正好，光把新楼的边线勾得很硬。他抬手把袖口拉回去一点，露出腕表，秒针走得稳。

他转身要走，脚步顿了顿，又往楼下看了一眼——不是担心，纯粹是确认每个人的位置都稳。然后打开侧门，去顶层花园把花篮的卡片翻过来收好，卡背上留下了来人的名字和电话，字写得板正，像一小块可以留用的面子。他把卡片塞进夹层，顺手把花篮上的塑料金粉掸掉几粒，免得掉在地上黏鞋。

午后，楼里恢复了日常的声音：鞋底与地面的摩擦、护具扣合的“咔哒”、有人短促喊一声“起！”又压下去；水吧那边冰块落杯“叮”的一声，清爽得刚刚好。几个新来的技术同事探头探脑，看了会擂台，被训练组长一眼瞪回工位。人各有活，但气儿是一条的。

顾星阑回办公室，窗外澄湖的光反进来，桌面清清爽爽，一壶水、两只白瓷杯。他拉开抽屉确认了一眼请柬位置，又合上。门外两步轻响，陈峰探头：“哥，我去巡一下商业街那排，你缺什么带回来？”

“带你自己回来就行。”顾星阑抬眼，笑，“顺便给安雨买杯温的豆浆。别乱花钱。”

“行，我刷你卡。”陈峰说完脚底一滑，“开玩笑的，我自己付。”转身跑了，跑出两步又折回来，“对了，陆擎临走留了电话，说试剑会那天他不上台，只看。”

“记上。”顾星阑把纸角折了一下，“看就看，让他看个够。”

临近傍晚，训练结束一轮，大家的汗味被新风系统换下去，空气又清了。林安雨把最后一罐药膏塞给陈峰，“回去热敷二十分钟，不许用冷水冲腿。”

“听你的。”陈峰接过，挠挠后脑勺，眼神有点心虚。

“我会检查。”她补刀。陈峰立刻挺胸：“保证完成任务。”

灯光从屋顶一点点落下，澄湖边的风带着水气，吹在脸上凉凉的。第一天，脸摆上了，拳也亮过了——不浮、不闹，够用。后天，台上见真章。

顾星阑把手心摊开又握紧，像把劲儿收进骨里。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陈易发来的问候：“天龙第一天，顺？”

他回了两个字：“稳的。”然后收起手机，转身下楼。明天继续把人磨到位，后天，给天龙一个该记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