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初入天龙:楚宴开席,流光试道(1/2)

群山把天龙市合成一只掌心的形状,三条江像三根银线,从指缝里绕进来。飞机从云层下钻出来的时候,城市的骨相一览无余:东面是新城钢骨玻璃的锋利线条,西面是老街灰瓦连成一片的温吞起伏,南北两端被山口卡着,像两扇天然城门。跑道灯一格一格往后退,机身一颠,落地。

舱门一开,风里是山木和江水混在一起的清味。林安雨挽着我的手,黑色包臀裙配同色外套,线条干净,脚跟落地没什么声。我把手机摸出来,拨给楚承泽。

“到了?”他接得很快,还是那股吊儿郎当的语气,但精神是清的。

“刚落地。”我笑,“你不是说‘来就来’嘛。”

“位置发我。车在廊桥口。晚上家里摆个小宴,露个脸,吃口东西就散,不折腾。”

“成。”

两辆深色长轴停在廊桥下,门从里侧拉开。楚承泽浅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眼神里带点笑,礼数拿得刚好。他对我们一点头:“先上车,路上聊。”眼角扫到林安雨,态度又往上收了收,“林小姐,久仰。”

“客气。”林安雨点头,眼神温。

车队上高架。天龙的高架叠三层,最上层擦着江面走,桥下灯影像鳞片一层一层铺开。右手边是老城,青砖灰瓦蜿蜒成带;左手边是新城,幕墙连幕墙,铝板沿着天线排整齐。车窗把风声压成均匀的一道“呼——”,城市在玻璃后面沉下去,像一张巨大的地图缓缓展开。

“这城,就这么卡着全国的咽喉。”楚承泽撑着扶手,看着窗外,随口给我点了一句,“西口是矿、东口是港,中间是钱。政策永远盯着它,资本也绕不过它。你在这儿走错一步,被看见的角度比别处多十倍。”

“严重点好。”我说,“我来了,就是准备被看见的。”

“口气不小,合我胃口。”他笑,“先低调两天。”

林安雨轻轻掐了我手腕一下,像给我定节律。我顺口接:“我听我女朋友的。”

车队脱主干道,钻进山麓下一段树影密的坡道。前方忽然开阔,草坪剪得平,石步道像棋盘,浅灰体块的主宅把光藏在檐下,暖而不刺。二道门里站着两排人,衣着统一,不夸张,三四十个各司其位。穿过回廊,水景在墙后轻轻响,像把喧闹压进石头缝里。

主厅挑高,横梁是整木,木纹像水波。地面石材做了微微的温差,脚一着就暖。厅内的味道很克制:檀香淡淡的,酒是热的黄酒,不是烈的。坐席按长幼分得明白,话不多,眼神在动。楚家主穿一身深灰长衫,坐在主位右手,目光像在点账。看我一眼,举杯:“远道是客。来了就是朋友。天龙不爱闹腾,但不怕把话讲明白的人。”

“受教。”我抬杯,不抢话头。

菜一道道端上来,节奏很稳。冷盘先走:酱鹅肝切得薄,边上摆了三瓣腌姜,蔬菜是用山泉泡的凉笋,脆得像会响;热菜有澄湖白鱼,清蒸,鱼背的刀花均匀,葱姜不呛,筷子一挑,肉从骨上松下来;山菌拼盘热气腾腾,鸡油菌、松露片、牛肝菌,香味层层往上推;手打藕丸咬下去弹牙,胡椒的热劲儿在喉咙口一暖;一盅清汤,料不多,汤是亮的,只有两块竹荪和一撮枸杞,入口没花头,往下走很稳。

“天龙的菜,讲个‘稳’字。”楚承泽笑,“你要吃辣,等散席我带你吃夜宵。”

“我这胃,先别拿辣的开刀。”林安雨递我一盅汤,目光淡,“到新地方先稳住。”

“听我女朋友的。”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汤顺,心口也顺了半寸。

席间的寒暄全是干货:谁掌新区的地,谁在盯外环物流,谁的手伸到文化口。对照着天龙的地图,大概能把人和地块一一对应。我不抢风头,问一句、记一句。楚家的旁系里有几个年轻人上来打招呼,眼神里不藏锋,礼数在,身上那股“天龙味”也在——不躁,但不软。

散席不拖。楚承泽把我们带到侧厅,桌上一个牛皮夹。他推过来:“落脚点。”

“给得挺直接?”我挑眉。

“在天龙,你不先住稳,没人和你谈。”他摊手,“城北澄湖,独栋,安静。合同、钥匙、物业确认都齐。”

我抽合同看两眼,签章新、编号正。心底像有根细弦被拨了一下。

——落脚点到手,车也该到了。

“合适。”我把合同合上,“谢了。”

“别客气。”他笑,“天龙路滑,先给你把鞋底擦干。今晚就过去,明天上午有人把周边走一圈给你看——哪条路堵、哪家店能谈、哪块地不要靠近,省得踩坑。”

——

澄湖片区夜风凉,湖面像一块深色玻璃,风过起一层浅纹。交付中心的b3私库提前亮灯。卡一刷,灯带一圈圈亮下去。

库位中央,银灰低趴静静伏着。线条不炸街,像一条藏住了鳍的鲨;侧腰收得干净,轮拱像扣住了光,车标只是一枚极简“∞”。我按指纹,车门沿着风切线外滑。座舱纯黑,材料摸上去是干的,不黏,坐进去像被安稳地“装进”椅背里。启动,幽蓝一圈慢慢亮起,声音轻得像猫打呼噜。

“上车。”我说。

林安雨把风衣递给我放在后部小平台,裙摆一收坐定,扣好安全带。她看我,眼尾压着笑:“这车看起来挺安静。”

“安静也能跑。”我抚过中控,“先认识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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