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心事如剑(2/2)

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眉宇间的郁结散去不少,心里那团因不知如何靠近赵燕翎而郁结的闷气,也像是被这温暖的氛围一点点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期待,像种子在心底悄悄发了芽,期待着能与赵燕翎有一次美好的相遇。

窗外的阳光透过茉莉层层叠叠的花瓣,在他脸上投下细碎而斑驳的光斑,跳跃不定,像在跟他开玩笑,又像是在为他鼓劲。

桌上那柄断剑的影子,在光影摇曳中,竟也少了几分往日的戾气,多了些许柔和,仿佛也被这房间里的温情感染了一般,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茶香、花香、药香、点心香交织在一起,竟让人觉得无比安心,所有的不安与犹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

“多谢各位……”这声感谢发自肺腑,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感激,有安心,还有对未来的期许。

“多谢各位费心。”

司马无情站起身,抱拳作揖,手臂抬起时,断剑的剑柄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像是还残留着方才紧握的温度,那热度顺着掌心的纹路漫开,竟有几分熨帖,驱散了指尖残留的凉意。

他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着淡淡的白,抱拳的动作标准而有力,双臂呈弧形,拳心相抵,带着江湖人特有的礼数,一丝不苟。

“只是江湖儿女,向来直来直去,这般迂回……”

他话没说完便顿住了,眉宇间拧起个浅痕,像被风拂过的水面皱起的波纹,带着几分江湖人惯有的耿直与些许犹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薄茧的手,掌心的纹路深深浅浅,那是常年握剑、拉镖绳磨出的印记,这双手握过剑、护过镖,斩过恶人、护过良善,向来是有话直说、有事便做,此刻却对着这些细致的安排犯了难——总觉得这般拐弯抹角,少了些坦荡,多了些刻意,与自己挥剑斩敌时的干脆利落格格不入。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光滑痕迹,沟壑里仿佛还藏着过往的刀光剑影,心里反复掂量着这份“迂回”的分量,既觉得明家人的主意周到贴心,像春雨般细密,又忍不住担心失了江湖人的磊落,怕被人说一句“行事不端”,一时间竟有些进退两难,眉头锁得更紧了些。

话音未落,却见明悦抱着个锦囊从楼梯上下来,她脚步轻缓,像踩在云端般悄无声息,裙摆扫过台阶发出“沙沙”的细碎声响,像风吹过竹林的轻吟,又像春蚕啃食桑叶的微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那锦囊是淡青色的,像春日里刚抽芽的柳叶,鲜嫩得能掐出水来,又似清晨荷叶上的露珠,透着清新的绿意,看着就让人心里敞亮。

上面用同色丝线绣着株栩栩如生的兰草,叶片舒展如带,边缘微微卷曲,仿佛有风拂过便会轻轻摇曳;花瓣纤柔似蝶,层层叠叠,边缘微微卷曲,像是随时会振翅欲飞。

针脚细密得仿佛能看到露珠在草叶上滚动,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一股子雅致的巧思,一看便知耗费了不少心思与时间,绝非寻常物件,倒像是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司马大侠请看。”

明悦将锦囊递过去,指尖白皙如瓷,透着淡淡的粉晕,像上好的羊脂白玉裹着层桃花的红晕,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坏了什么珍宝,仿佛那锦囊不是物件,而是易碎的琉璃。

“这是用忘忧草的丝线绣的,赵姑娘若带在身边,危急时能安神定志。”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司马无情微怔的脸上,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像映着月光的湖水,不含一丝杂质。

眼尾微微上挑,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眼底闪着聪慧的光,像是藏着星辰,细碎而明亮。

“至于偶遇的分寸,青云山后山有处飞瀑,水流从崖顶奔涌而下,撞击岩石的声响极有韵律,轰隆中带着清越,像是天然的鼓点,据说对练剑很有裨益。

您若在那里练剑,既合情理,又能让她远远瞧见您的身手——赵姑娘身为镖局总领,见过无数风浪,想必最欣赏有真本事的人,您的剑法刚劲沉稳,一招一式都透着历练出的扎实,定会入她眼。”

她语气笃定,仿佛早已看透了赵燕翎的心思,也摸准了司马无情的优势,话语里满是让人信服的力量,像颗定海神针,让司马无情的心安定了不少。

司马无情接过锦囊,指尖触到绣线凸起的纹路,细腻温软,带着丝线特有的柔和,竟觉得比握剑时冰冷的金属还要温润。

那暖意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口,像被春日的阳光轻轻裹住,熨帖得让他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几分,连呼吸都变得悠长起来。

他低头看着锦囊上的兰草,叶片的脉络一针一线勾勒得清晰可见,恍惚间想起赵燕翎每次处理镖务时,鬓边总别着支素银兰钗,钗头的兰花舒展着花瓣,与这锦囊上的绣样竟有几分惊人的相似,一样的清雅,一样的坚韧。

心湖像是被投入了颗石子,“咚”的一声,荡开圈圈涟漪,久久不散,连带着呼吸都慢了半拍,脸颊竟也微微发热,仿佛这锦囊不是绣在布上,而是绣进了他心里,成了一份难以言说的牵挂。

他下意识地将锦囊攥紧了些,指腹摩挲着那些细腻的针脚,生怕这美好的巧合会像泡沫般消失,那触感真实而温暖,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还有这个。”

明楼从柜台下取出个小巧的金属匣子,匣子是暗金色的,像被岁月镀了层柔光,又似沉淀了千年的古铜,边缘刻着简单的回纹,一圈圈环绕,古朴又精致,透着低调的贵气,不张扬却自有分量。

他轻轻打开,“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时光转动的声音,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镜子,镜面光滑得能映出鬓角的每一根碎发,连皮肤的纹理都清晰可见,比寻常铜镜亮得不知多少倍,光线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像是凝结了月光,又似盛着一汪清泉,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这是琉璃镜,比铜镜清晰百倍。赵姑娘常在外奔波,风里来雨里去,整理仪容时或许能用得上。”

他指了指镜子,语气平和却带着藏不住的巧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您‘偶遇’时若不慎掉落,她捡到归还,一来二去,不就是顺理成章的搭话由头?

既自然又不唐突,还能让她瞧瞧这镜子的好处。”

司马无情看着镜子里自己棱角分明的脸,额角那道在某次护镖时留下的疤痕在镜中格外清晰,像条沉默的印记,记录着过往的凶险与担当。

他忽然想起上次在酒楼远远望见赵燕翎,她正低头用块旧铜镜拢鬓,铜镜边缘都磨得发亮了,镜面模糊不清,映出的影子灰蒙蒙的,她微微蹙眉、用帕子反复擦拭镜面的模样,让他记了许久。

那时他便想着,若有面清亮的镜子,定能让她少些烦忧,不必为这点小事蹙眉,不必对着模糊的影子费心整理。

此刻听着明楼的话,他喉结又动了动,像是有暖流涌过喉咙,带着几分哽咽的冲动,眼眶微微发热,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琉璃镜放进怀里,紧贴着心口的位置,仿佛怕稍一用力就碰碎了这份藏在镜子里的心意,那冰凉的镜面贴着温热的胸膛,竟生出一种奇妙的交融感,像是他的心意与这镜子融为一体。

断剑的戾气,仿佛被这些细碎的暖意一点点磨去,剑身在光线下的寒芒都柔和了几分,像是也沾染了些许温情,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多了些等待的耐心。

“辰时的糖糕,飞瀑边的练剑,凝神香,草药,锦囊,琉璃镜……”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些细碎的物件和法子,像串起来的珍珠,颗颗莹润,照亮了他此前茫然无措的心思,让他混沌的脑海豁然开朗。

江湖路远,他习惯了刀光剑影、快意恩仇,与人交手向来直来直去,剑锋所指便是心意所向,却从未想过,原来靠近一个人,竟有这么多温柔的门道,细致得像春雨润田,无声却能一点点浸润人心,比最锋利的剑招更能触动软肋。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那些原本的犹豫和不安,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期待与笃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与赵燕翎在青云山相遇的场景。

汪曼春已经将那盆茉莉搬到了窗边,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花瓣上,给洁白的花瓣镀了层金边,像是上好的白玉镶了层金箔,璀璨夺目。

晨露顺着花瓣的弧度滚落,“嘀嗒”一声滴在窗台上,晕开一小片浅浅的湿痕,像颗被遗忘的珍珠,闪着微光。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叶片,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仿佛在抚摸熟睡的婴儿。

“司马大侠,缘分这东西,像指间的沙,攥得太紧会漏,放得太松会散,总得有人先往前挪一步。”

她声音轻柔,像羽毛拂过心尖,却带着股笃定的力量,仿佛在诉说着世间最浅显也最深刻的道理。

“赵姑娘心里装着镖局,肩上扛着重担,看着刚强得像块磐石,可女儿家的心,终究是软的,就像这茉莉,看着娇嫩,却也能在风雨里开出香来,需要人细细呵护,用点心才能瞧见她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柔肠。”

她说着,伸手轻轻拂去一片落在花瓣上的尘埃,动作温柔得如同在呵护一份易碎的美好,眼神里满是理解与共情,仿佛早已看穿了两个江湖儿女内心的柔软。

司马无情最后看了眼桌上的断剑,剑身上那些暗红的血渍,在晨光与花香的映衬下,仿佛不再那么刺眼,反倒像是在诉说着过往的历练,提醒着他肩上的责任,也映照着此刻心里的柔软。

他再次抱拳,这次的动作里多了几分轻快,手臂扬起时带着风,不再有之前的沉重滞涩,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诸位的恩情,司马某记在心里。他日若有差遣,纵使天涯海角,翻山越岭,也必来相报,绝不食言。”

语气铿锵有力,带着江湖人的一诺千金,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砸出来的,掷地有声,回荡在房间里。

说罢,他拿起断剑,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店门,步伐比来时更显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希望上,脚下的石板路仿佛都随着他的脚步生出了力量,发出“踏踏”的声响,像是在为他鼓劲,又像是在奏响前行的乐章。

铜铃再次响起,“叮铃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的清脆,像是在为他送行,又像是在预祝着什么好事,在街道上空久久回荡,不肯散去,引得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回头望了望。

小明趴在窗边,小胳膊撑着窗台,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一小片雾,他用手指擦了擦,露出个圆圆的小窗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马无情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街角的拐弯处。

忍不住拍手欢呼:“肯定能成!燕翎姐姐一定会喜欢司马大侠的!”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两汪清泉,满是孩子气的笃定,小脸上泛着兴奋的红晕,声音里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相遇的美好场景,小身子随着拍手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明萱把盘子里的桃花酥往大家面前又推了推,酥饼的甜香混着淡淡的花香更浓了些,像把人裹进了春日的花园里:“先尝尝我的手艺,刚出炉的最是香甜,凉了就差味了。我们啊,就等着司马大侠的好消息就是。”

她拿起一块,递到汪曼春手边,自己也捏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酥脆的饼皮在舌尖化开,甜意漫开来,嘴角沾了点糖霜,像只偷尝了蜜的小松鼠,眼睛弯成了月牙,满是满足的笑意,连眼角都堆起了甜甜的褶皱,模样可爱极了。

明楼关掉光屏,淡蓝色的光晕悄然隐去,桌面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温柔的幻觉。

他端起桌上的龙井抿了一口,茶香在舌尖弥漫开来,清醇甘洌,带着雨后青山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袅袅的茶雾中,他望向窗外——诸天阁的门永远敞开着,迎接着来自这个位面的悲欢离合、江湖故事,而他们这一家人,就像这店里的光,不炽烈,却足够温暖,总能为迷途的人,点亮一盏温柔的灯,照亮前路,也温暖人心,让每段故事都能寻到属于它的归宿。

阳光透过窗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碎金,空气中浮动着茶香、花香和点心的甜香,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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