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黄沙荡——魔念吼（1/2）

整个上古龙宫所在的黄沙谷地，此刻已彻底沦为魔气肆虐的森罗地域。

苍穹之上，浓稠如墨的魔气翻滚不休，如同倒悬的黑色海洋，将天光彻底吞噬，唯有几缕残阳如不甘的金色利箭，倔强地穿透魔气缝隙，投下几道斑驳破碎的光柱，照亮下方千沟万壑、已被肆虐得面目全非的沙谷。狂风卷起黄沙，与逸散的魔气混合，发出如同万鬼呜咽的凄厉呼啸。

在这片昏天黑地的中心，噬天魔尊那高达百丈的恐怖魔躯巍然矗立，如同支撑这方魔域的亘古魔山。这魔躯由数以千计的魔傀尸身强行融合而成，无数扭曲的面孔、残破的肢体在其体表蠕动、哀嚎，构成一幅令人心神狂跳的活体地狱绘卷。粘稠的黑色魔血如同瀑布般从其身躯各处不断流淌，滴落在黄沙之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冒出滚滚黑烟。

“嗷——！！！”

噬天魔尊仰天发出一声震彻寰宇的魔吼，声浪凝若实质，化作一圈圈肉眼可见的黑色波纹，以他为中心悍然扩散！周围浓郁得化不开的魔气，竟被这狂暴的声波硬生生冲荡开去，形成一片短暂的真空地带。魔吼之中蕴含的恐怖震慑之力，足以让灵婴境以下的修士心神崩裂，魂飞魄散！

然而，这足以崩山裂海的魔吼，在触及悬浮于百丈高空的那道身影时，却被一道看似单薄、实则坚韧无比的能量屏障阻挡在外。

楚阳神色冷峻，悬立于空，衣袍在魔气与声波的激荡中猎猎作响。他背后，一红一蓝两朵巨大的寒莲虚影缓缓转动，莲瓣晶莹剔透，边缘流转着如同最锋锐神兵般的寒芒。红莲散发着焚尽八荒的炽热，蓝莲弥漫着冰封万物的极寒，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完美交融的力量，带起一道道锋锐无匹的红蓝寒焰，在他周身构筑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将那魔吼的狂暴震慑之力尽数绞碎、湮灭。

“想不到，想不到！”噬天魔尊那由无数魔傀面孔堆叠而成的巨脸上，露出拟人化的狂喜与贪婪，声音如同万雷轰鸣，震得空间嗡嗡作响，“你竟不是一般的万年灵药，而是百万年级别的天地精魅！吞了你，本尊必定能彻底摆脱这剑灵之身的束缚，获得真正的自由！再不用拘泥于这该死的瘴气沙谷了！哈哈哈！”他感受着楚阳背后寒莲影像散发出来的那股磅礴如海、精纯至极的生命能量，以及那种令他这等古老存在都隐隐感到敬畏的、更高层次的生命气息，忍不住发出志在必得的狂笑。

“哼，”楚阳面容沉静如水，唯有眼神锐利如刀，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有本事，你来试试。”

“不知死活！”噬天魔尊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森然杀意，“你若是放弃抵抗，心甘情愿让本尊吞噬炼化，本尊或可大发慈悲，让你这灵智多存留一些年月，细细品味生命最后的余晖。现在的你，看似气势不凡，实则已将本体之力发挥到极限了吧？化神境界初期的实力，在本尊面前，不过是强壮些的蝼蚁，真是令人替你惋惜啊！”

言罢，噬天魔尊不再拖延，生怕迟则生变。他猛地抬起那由数百魔傀手臂纠缠、融合而成的十几丈大小的恐怖魔掌，掌心魔气翻涌，凝聚成一个吞噬光线的黑洞，携带着碾碎星辰般的无匹威势，一掌拍向悬浮空中的楚阳！魔神看似体型庞大笨重，但在噬天魔尊化神境界后期修为的加持下，速度竟快得超乎常理，只瞬间，那遮天蔽日的魔掌就已撕裂空间，落在了楚阳头顶上方，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就在魔掌即将拍中楚阳，那恐怖的压迫感连空间都为之凝固的千钧一发之际，楚阳背后缓缓转动的红蓝寒莲虚影骤然光华大盛！一股远超之前、精纯到无法形容的磅礴生命之力，如同开闸的洪荒巨流，直接涌入楚阳体内！

“嗡——！”

与此同时，一座凝实无比的九层黑色宝塔，瞬间从楚阳体内显化而出！宝塔迎风便涨，瞬息间膨胀至三丈大小，将楚阳和被他护在身后的黑袍女子牢牢笼罩。在楚阳本体那强大的生命之力灌注下，原本通体漆黑的塔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转起浓郁的玄黄之气，黑色迅速褪去，转而呈现出一种厚重、古朴、万法不侵的玄黄之色！

“铛——！！！！！”

那足以拍碎山岳的魔掌，狠狠落在了玄黄塔绽放的璀璨玄黄之光上！

下一瞬，一声仿佛来自荒古时代、足以撼动天地乾坤的巨响轰然爆发！那声音不似金铁交鸣，更似有人以巨槌敲响了支撑天地的太古巨钟！宏大的声波混合着沛然莫御的玄黄之力与侵蚀万物的魔气，化作一道毁灭性的环形冲击，以碰撞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而去！声音瞬息传遍数百里，整个瘴气沙谷都在这一声巨响下剧烈震颤！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四道疾驰的遁光猛然一滞。

陆云峥、李夜宸、龙玄真、墨玄烬四人，正全力施展遁术，向着瘴气沙谷核心区域飞掠。那道蕴含着毁灭之力的巨响扫过，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们的心神之上！四人只觉得体内法力瞬间如沸水般震荡翻腾，气血逆冲，遁光一暗，身形不受控制地齐齐向下一沉，险些从空中跌落。

足足过了两息，四人才勉强稳住身形，个个脸色发白，眼中难掩惊骇之色，齐齐望向了数十里外魔气冲天的沙谷方向。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已在悄然间爬上他们的心头。

“那…那是什么声音？”墨玄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脸上写满了惊恐，“难不成是谷中那头沉睡万年的老沙龙，被惊动出手了？”

“不可能！”李夜宸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目光死死盯着沙谷高空中那两股正在激烈对撞、一股魔气森森如渊、一股灵光万丈如日的磅礴力量，“若是那老畜生亲自出手，以其化神境界后期巅峰级别的实力，战局应该是一边倒的碾压，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呈现出势均力敌的对抗之势！”

陆云峥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中的惊惧尽数压下。他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三人，脸上刻意摆出不屑的神情，嗤笑道：“怎么？这还未照面，三位就怕了？若是怕了，就趁早打道回府吧，那万年人形灵药，合该归我陆家了！”话音未落，他已不再理会三人，脚下本命法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遁光再起，毫不犹豫地继续飞向那能量波动传来的方向，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凝重。

李夜宸看着陆云峥决绝的背影，青年模样的脸上阴晴不定。他下意识地挥了挥手中那柄珍贵的宝扇，微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冷静。思考片刻后，他猛地将宝扇合起，重重拍在左手手心，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富贵险中求！岂能让陆云峥专美于前！”他低语一声，随即身化一道凌厉的青光，御风追了上去。

墨玄烬摸了摸下巴那稀疏的胡渣，眼神闪烁，看了看李夜宸遁光的方向，又感受了一下远方那令人心悸的波动，最终一咬牙：“罢了！风险与机遇并存！跟上去看看！”亦是御风而起，紧随其后。

只剩下龙玄真一人，面色变幻不定，内心天人交战。他干枯如鸡爪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老态龙钟之气尽显无遗。五千余载的岁月，已让他走到了生命的黄昏，加上早年留下的暗伤未愈，他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生机正在不断流逝，已然没有几年好活。

“该死的……这是逼老夫做抉择啊……”他心中充满了苦涩，“你们三个，寿命大劫至少还有几千年可以筹谋，老夫却已是时日无多！此刻若是参与其中，风险太大，一旦陨落，我龙家定然就此落寞，再无崛起之望……可若是就此退去，那万年灵药……或许是老夫延续寿元、甚至窥得更高境界的唯一希望……”

巨大的诱惑与极致的风险，如同两头猛兽在他心中疯狂撕扯。他望着那魔气与灵光交织的战场，眼中充满了挣扎与不甘。

最终，对生命的渴望压倒了对风险的恐惧。龙玄真浑浊的老眼中猛地爆射出一抹狠厉与决绝：“该死的！赌了！老夫此生历经生死无数，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这一次，也定能安然无恙，夺下那逆天机缘！”言罢，他不再犹豫，周身爆发出强烈的金色遁光，如同最后一抹倔强的夕阳，义无反顾地追了上去。

而此时，在地面之上，那曾被森魔鬼域困住的数百修士，遭遇更是凄惨。

那道毁灭性的声波混合着玄黄之力与魔气扫过，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尽管有着森魔鬼域残余魔气的些许缓冲，但声波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依旧不是他们所能承受。

“噗——！”“啊！”

无数修士如遭重击，齐齐口喷鲜血，面色瞬间惨白如纸，体内法力彻底紊乱，经脉如同被寸寸撕裂。空中那些依靠众人合力维持的防护光罩，如同泡沫般纷纷破碎，数百修士如同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重重砸在黄沙之上，溅起漫天烟尘。

索性，那层被声波几乎震散的森魔鬼域，在彻底崩溃前，终究是抵消了大部分的直接杀伤力，这才没有让这些修士当场被震成血雾，但一个个也已是严重内伤，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侥幸还有气力的，此刻也顾不得伤势，心中已被无边的恐惧填满，纷纷挣扎着爬起，或是驾驭起摇摇欲坠的飞剑，或是凭借双腿，拼了命地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他们很清楚，若是像刚才那种毁灭声波再来一次，在场绝对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相比之下，躲藏在地面之下的修士们则要幸运得多。

有着数十丈厚的沙土层和坚固的龙宫建筑阻隔，毁灭声波传到地下时已被大幅削弱。饶是如此，地宫中的修士们也绝不好受。一个个只觉得体内法力瞬间沸腾紊乱，如同被无形大锤砸中胸口，纷纷受了不轻的内伤，面色发白，嘴角溢血。他们心有余悸地感受着那透过层层阻隔依旧令人灵魂战栗的毁灭之力，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躲藏。若是身处地面，此刻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而在祭香殿附近，情况则更为惨烈。

盘坐在楚阳之前开辟出的巨大深洞口边上，正试图吸收残留剑气的陆天策，几乎承受了最强的声波冲击。他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噗”地一声狂喷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去，后背重重撞在一根祭香殿中倒塌的巨大玉石柱上，“咔嚓”几声脆响，不知断了几根骨头，随即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陆天佑、陆天齐、龙姬三人因为位置靠里，加上反应迅速，在看到陆天策被震飞的瞬间就毫不犹豫地开启了全部防御，这才侥幸没有被直接震晕，但也是齐齐吐血倒地，体内法力如同脱缰野马般紊乱不堪，鲜血仿佛在经脉中沸腾，使得三人面色惨白如纸，短时间内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剑霜、妖族修士瞠目、震雷、沙火，以及其他在祭香殿附近的修士，还有张浑、黎不通等八名魔仆，亦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波狠狠冲击，一个个吐血倒飞，撞在祭香殿各处的残垣断壁之上，掀起漫天烟尘。运气好的，只是受了严重内伤，尚能保持清醒；运气不好的，在被声波击中的刹那就已意识陷入黑暗，昏死过去。

在其他相对偏远区域搜索的龙逸辰、李牧、王剑芝、李芯月四人，距离那洞口已有七八百米，中间还有数座洞府大殿以及一些尚在运行的古老阵法阻隔，只是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毁灭之力如清风般一扫而过，体内法力微微沸腾翻涌，并未受到实质伤害，但心中的惊骇却丝毫不减。

而在地宫更为复杂深邃的通道内，被魔仆追杀、已然迷失方向的孙符、侯青、姚青璇、侯明、侯岳五人，则对外面正在发生的惊天大战一无所知。他们刚刚狼狈地逃到了一处从未到过的巨大宫殿门前。

五人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对面那扇高达三十几丈、散发着古老苍茫气息的巨大石门。石门并未完全关闭，而是敞开了一道丈许宽的缝隙。一股极其恐怖、混合着精纯龙气与诡异魔息的气息，正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令他们灵魂都在战栗。

“此地……气息为何如此诡异？”孙符看着那幽深的门缝，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开口，询问身旁双目已瞎，但灵识感知更为敏锐的侯青，“侯青兄弟，你的灵识可能探知里面情况？我们……还要进去吗？”

侯青虽然目不能视，但灵识力量却如同水银泻地般悄然散出，仔细感知着四周。片刻后，他沉声开口道：“孙符，我看不见，但能感知得出，此地残留的魔气虽然浓郁，却已是无根之萍，更像是某种印记。而那龙气……精纯而古老。若我所料不差，这里很可能就是那张浑等魔仆口中，那噬天魔尊曾经长时间停留的巢穴所在。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魔尊既已出世，其麾下魔道修士定然不会往这边搜寻。我们暂且在此地停留一段时间，大家抓紧时间恢复一下法力，再图后计。”

孙符闻言，郑重点头。这一路逃亡，在魔仆煞灵、煞元的疯狂追杀下，侯家四人多次在魔傀手中救下孙符，孙符也不留余力地协助侯家三人带着双目失明的侯青逃出生天。数次生死与共，五人之间早已放下了家族隔阂，滋生出了共患难的袍泽之情。

“侯青，你们四个先在此调息，恢复法力。”孙符握紧了手中的短剑，目光决然地看向那道巨门，“我进去那里面探查一番，看看具体情况。若有危险，我也能及时示警。”

“那你务必小心！”姚青璇关切地叮嘱道，眼中带着担忧，“一旦察觉不对，立刻退回，万不可逞强！”

孙符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短剑横在胸前，周身灵力暗涌，随后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向那道巨大的门缝，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后那片深邃的黑暗与浓郁的气息之中。

高天之上，硬接了噬天魔尊全力一掌的玄黄塔，只是微微向下沉落了一丈有余，塔身玄黄之光流转，依旧稳如磐石。而噬天魔尊那十几丈的魔手，却被玄黄塔身上传来的那股反震之力，狠狠弹开，甚至魔手上的无数魔傀面孔都发出了痛苦的嘶嚎，隐隐有碎裂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噬天魔尊满脸的不可思议，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震怒。他化神境界后期的全力一掌，竟然无法攻破一名化神境界初期修士的防御？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双目魔光暴涨，死死盯住笼罩楚阳的那座呈现出玄黄之色的九层小塔，终于看清了其真容。瞬间，他瞳孔骤缩，如同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物，失声惊呼：“这……这塔……怎的如此眼熟？！难不成是那人手中那座......”

噬天魔尊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看其惊骇欲绝的模样，显然是认出了这玄黄塔的根脚来历，而且这来历，恐怕大得吓人！

楚阳双眼微微一眯，从噬天魔尊那失态的言语和神情中，立刻猜出这得自封魔渊底的玄黄塔，定然是了不得的惊天之物，绝非凡俗口中的“先天灵宝”那么简单。

心念一动，楚阳继续催动玄黄塔。霎时间，塔身光芒再盛，一股浩瀚磅礴的玄黄之力汹涌而出，瞬间化作九条长达数十丈、鳞甲分明、栩栩如生的金色神龙！金龙发出震天龙吟，交缠着、咆哮着，直接冲向噬天魔尊那巨大的魔躯！

龙爪撕扯，金色龙息喷吐，瞬间与魔躯身上那成百上千蠕动的魔傀接触。神圣的玄黄龙气与污秽的魔气激烈对撞，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响。龙息过处，魔傀纷纷消融、崩解；龙爪挥动，便在魔躯上留下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噬天魔尊怒吼连连，操控魔躯挥动巨臂抵挡，但九条金龙灵动非凡，攻势连绵不绝。数十息后，他那庞大的百丈魔躯已然是千疮百孔，无数魔傀残骸从伤口处脱落，黑色的魔血如雨洒落。而九条金龙也在持续的攻击中能量耗尽，被噬天魔尊周身猛然涌出的、如同来自九幽的万千黑色魔焰缠绕、焚烧，最终发出一声悲鸣，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可恶！”噬天魔尊怒不可遏，他没想到对方不仅防御惊人，攻击也如此凌厉。他再一次抬起魔手，这一次，那锋利的指甲上爆发出更加浓郁的黑色魔气，瞬间凝聚、延伸，化作六道犹如实质、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尖锐指甲，如同六柄撕裂苍穹的魔刃，带着刺耳的尖啸，直接撕向楚阳！这一击，威力更胜之前！

楚阳面色不变，再次催动玄黄塔。背后数十丈大小的寒莲虚影光芒流转，更加浓郁的生命之力渡送而出，融入塔身。玄黄塔再次玄黄色光芒暴涨，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神山，将楚阳和昏迷的黑袍女牢牢护在其中。

此刻的楚阳，确实有些束手束脚。他必须分出一只手，以柔和的力量托住昏迷的黑袍女，无法全力施展近身搏杀之术。若是将她丢下，且不说于心不忍，光是两者战斗的余波，就足以将这修为不过灵丹境后期的黑袍女瞬间震成齑粉。

“铛——！！！”

魔爪再次与玄黄塔碰撞，发出震天巨响，魔爪再次被狠狠震开。九条金龙再次凝聚，与噬天魔尊缠斗在一起。

趁此间隙，楚阳双手迅速结印，体内灵力如同江河奔涌。玄黄塔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暂时离开楚阳身体，并将昏迷的黑袍女轻柔地收入了塔内空间。

“去！”

楚阳一个意念传出，玄黄塔发出一声轻鸣，包裹着黑袍女，瞬间化作一道玄黄流光，速度快到极致，飞出数十里，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与感知之中。他打算先用玄黄塔将这无辜的女子送离这片危险的战场，确保其安全之后，再将其召回。

就在玄黄塔飞离，九天金龙再次被噬天魔尊利用滔天魔焰烧成虚无的刹那，噬天魔尊看着消失在远天的玄黄塔，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的冷笑：“啧啧，有意思！身怀此等先天至宝，不用来对付本尊，竟浪费在拯救一个无关紧要的蝼蚁身上？你这小点心，还真是……慈悲心肠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讥讽与不解。

“哼，少废话！”楚阳眼神冰冷，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变得更加凌厉、更加危险，“送走她，我便可以放开手脚，与你全力一战！”

说罢，楚阳周身红蓝寒气剧烈涌动，发出“滋滋”的冻结声响。一套流光溢彩、红蓝相间的能量铠甲，瞬间在他体表凝聚成形！铠甲线条流畅，如同为他量身打造，左半部分燃烧着淡淡的红莲焰火，右半部分覆盖着晶莹的玄冰甲叶，正是他以本体寒莲之力凝聚而出的“净莲铠甲”！这铠甲防御虽不如玄黄塔那般绝对，但胜在灵活多变，能随他心意而动。

有了净莲铠甲护体，楚阳只觉周身一轻，行动再无滞碍。他右手虚空一握，体内那浩瀚如海的剑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轰然爆发！无数道凝练无比的剑气自他周身毛孔激射而出，瞬间在他右手中汇聚、压缩、凝形！

一柄样式古朴、剑柄呈现温润黄色、剑身却仿佛透明、蕴含着无上锋锐之意的长剑，赫然出现在他手中——正是剑十三！长剑甫一出现，其上的剑意便与楚阳自身的剑气完美融合，散发出一种仿佛能切开空间、斩断法则的极致锋锐之力，连周围翻滚的魔气都被这股剑势逼退！

“这……又是一件先天至宝级别的神物！”噬天魔尊再次震惊了，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小子！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身上到底有多少件这等逆天之物？！”

“哼，废话少说！”楚阳持剑而立，剑尖遥指魔尊，背后那十几丈的寒莲虚影缓缓消失，彻底融入了身上的红蓝净莲铠甲之中，不断为他这具三眼族身外身渡送着磅礴的生命之力与本源道则，“刚刚你打得爽了，现在……该轮到我了！”

话音未落，楚阳动了！

他手中剑十三只是看似随意地一挥，一道凝练无比、长达十几丈的红蓝交织剑气，便如同撕裂长空的神罚，瞬间跨越数百丈距离，狠狠斩在噬天魔尊那残破的百丈魔躯之上！

“轰！”

剑气与魔躯表面自动护体的魔焰猛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荡漾开一道道毁天灭地的能量涟漪！索性二人的战场始终维持在高空之上，这才给了地面那些亡命奔逃的修士一线生机。

“快逃啊！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战斗！速速离开此地！”地面上，那些还有力气的修士们发出绝望的呐喊，纷纷驾驭起最后的力量，或是御剑，或是奔逃，只求能离这末日般的战场越远越好。

惊天的剑气和恐怖的魔焰、魔爪，几乎将天空撕裂。楚阳每一剑挥出，都有十数丈乃至数十丈的璀璨剑气横空，纵横交错，切割着魔气与空间；噬天魔尊则挥舞着巨爪，拍出遮天蔽日的魔掌，或是喷吐出腐蚀万物的魔焰吐息。二者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如同星辰陨灭般的耀眼光芒和恐怖声响，一道道细微的空间裂缝被剑气和魔爪生生撕开，不过很快就有无形的天地法则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快速地将这些空间裂缝修复。

牵动人心的魔吼与清越的剑鸣，如同两种对立的法则在碰撞，响彻整个沙谷天空，使得所有逃亡的修士心神俱震，一些修为低微的，甚至直接被这声音中蕴含的意志冲击震得昏迷过去，幸得身边同伴不离不弃，背负着继续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