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诗会暗藏新杀机(1/2)

夫人,马车已在侧门备好。

沈微澜抬眼,指尖从那封无字信上移开。她将纸条拢入袖中,起身时披帛轻滑过案角,未留一丝声响。

春棠捧来外裳,低声问:“真要走正门?”

“不。”她接过披风,系扣时动作一顿,“走东廊,绕梅园。”

门外风声渐紧,檐下灯笼晃了两下,映得窗纸忽明忽暗。

谢云峥已在庭前等她,腰间佩剑未解,神色如常,却在见她出来的瞬间,目光微动。

“你迟了半刻。”他说。

“因多看了一遍名录。”她走到他身侧,抬手替他整了整衣领上的风毛,“李砚之今日必在诗会,他若开口,便是风向将转。”

谢云峥看了她一眼:“你昨夜写的《山居八咏》,今早被老学士挂在书房正墙。”

她没笑,只道:“那是他给我的回应。”

两人并肩登车,车轮碾雪,发出细碎的响。

街面已扫过一遍,但积雪仍厚。路旁几株枯梅挂着冰棱,映着远处朱门高灯。

诗会在礼部侍郎府设于后园,曲水回廊,亭台错落。宾客陆续入席,皆着华服,谈笑风生。

沈微澜扶着谢云峥的手下车,足尖刚触地,便觉东南角有人注视。

她不动声色,只将披帛稍抬,遮去半边面容。

迎宾小厮高声报名:“镇国侯与夫人到——”

满园喧哗略止。

有人低语,有人侧目。几位贵女交头接耳,目光落在她素色裙裾上。

柳若蘅站在水榭边,手中执一盏茶,见他们进来,立刻迎上前,眉眼含笑。

“嫂子可算来了。”她声音轻软,“我在这儿盼了许久,就等您一首新诗压场呢。”

沈微澜微微一笑:“妹妹太抬举我了,不过识得几个字罢了。”

柳若蘅目光掠过她袖口那枚闲章,笑意更深:“这‘清溪自流’四字,倒是雅致得很,听闻是老学士亲题?”

“偶然得之。”她淡淡应道,“不如妹妹先说,今日题目定了没有?”

“刚议定咏梅。”柳若蘅转身指向园中一树红梅,“谁作得最妙,便能得李大人亲赠的《兰亭集序》摹本。”

话音未落,已有贵女提笔挥毫,片刻便吟出一首:

“胭脂染雪破寒开,香逐东风入玉台。莫道孤芳无人赏,金樽对月共徘徊。”

众人称好。

又一人接道:“冰雪难掩姿色艳,一枝独秀占春先。世间万朵皆奴婢,唯有此花配谪仙。”

掌声再起。

沈微澜静立未动,只轻轻摩挲袖中纸卷。

谢云峥低声道:“你不写?”

“她们写的是花。”她抬眼,“我要写的,是人。”

她缓步上前,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四句:

“孤根何惧寒,冷蕊破霜开。不借东风力,冰心向月来。”

笔落刹那,四周骤然安静。

李砚之原本倚栏饮酒,此刻放下杯,走近几步,反复念了一遍,忽而大笑:“好一个‘不借东风力’!好一个‘冰心向月来’!此诗有骨,非寻常闺秀所能道也!”

他转身对左右文士道:“诸君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附和。

柳若蘅脸色微变,随即又笑:“嫂子果然才思敏捷,难怪侯爷待您不同。”

她话锋一转,靠近谢云峥一步,柔声道:“侯爷征战多年,风霜染鬓,实在辛苦。我备了一盏参茶,待会儿给您送去歇脚处可好?”

谢云峥尚未答话,沈微澜已轻轻挽住他手臂,笑道:“多谢妹妹美意。不过侯爷从不饮外人所奉之茶,还请见谅。”

她说得温婉,却将人隔开三步距离。

柳若蘅僵了一瞬,勉强点头:“是我疏忽了。”

此时一名小厮端茶路过,不知怎的脚下打滑,茶水泼出,正洒在沈微澜刚写完的诗卷上。

墨迹晕染。

“哎呀!”小厮慌忙跪下,“奴才该死!”

春棠立刻上前,从怀中取出备用诗笺:“无妨,我早备了一份。”

沈微澜接过,轻轻展开,一字未改,重新铺于案上。

她抬眼看向那小厮,只见他双手粗糙,指节粗大,不似寻常仆役。

她不动声色,指尖在袖中一弹,一枚银针滑入内袋。

夏蝉立于回廊阴影处,目光早已锁住那人。见主母示意,她缓缓退后,沿游廊向外巡去。

酒席开宴,觥筹交错。

有人提议行飞花令助兴,众人推举沈微澜为首。

她推辞不过,含笑应下:“既是游戏,何必争胜?不如请李大人与我共执令筹,也好教我们这些晚辈多学几句古训。”

李砚之欣然答应。

令起,首字为“春”。

有人道:“春眠不觉晓。”

沈微澜接:“春风又绿江南岸。”

李砚之颔首:“春风桃李花开日。”

她再接:“春江潮水连海平。”

一圈下来,无人能难倒她。

第二轮,字为“战”。

有人犹豫,只道:“枕戈待旦。”

她即答:“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李砚之眼睛一亮:“善!出自《孙子》。”

她微笑:“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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