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朝堂势力再平衡(1/2)
马车轮子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沈微澜掀了帘子一角,街角那扇茶楼窗子已空。她放下手,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那张纸条的折痕。
“右肩微沉。”她低声说。
车夫听见了,低声道:“夫人,王七已经关在柴房,明日侯爷要亲自审。”
“不必等明日。”她说,“今夜就让夏蝉再问一遍,他背后还有谁。”
车夫应了,不再多话。
马车进了侯府侧门,庭院静得异样。几个小厮低头站着,连脚步都放轻了。她知道,今日宫门前那一幕,早已传遍府里。
她刚踏进书房,春棠就迎上来,手里捧着账册。
“库房清点完了,三批冬缎都在后仓夹层里,银器也找到了,是管事记错了位置。”她说得仔细,语气却有些迟疑,“可……这事不该错得这么巧。”
沈微澜坐下来,接过账册翻了两页,没说话。
片刻后,她提笔在纸上写下八个字:权势如水,堵不如疏。
墨迹未干,门外传来脚步声。
谢云峥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朝服,腰间佩剑未解。他站在桌前,看了眼那行字,又看她。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周崇安被罚闭门思过,可他背后的人呢?”她抬眼,“今日朝堂上,那么多人沉默,你真觉得,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谢云峥眉头一皱:“你是说,还有人等着出手?”
“不是等着。”她摇头,“是已经在看了——看我们会不会松懈,看陛下会不会心软,看你还值不值得拉拢。”
他沉默片刻,转身唤人:“把亲卫都叫来,从今晚起,府中巡防加倍,马厩、厨房、库房,每一处都要换可信的人守。”
“你似乎只想着防守。”她轻声说道。
他看向她,眉头紧锁:“若有人联名弹劾,我该如何应对?难道要去求那些御史为我说好话,或是让你再次冒险,在朝堂上揭露他人底细?”
“我不是要你求人。”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是要你明白,军功能立威,但不能固位。真正稳得住的,是人心。”
谢云峥看着她,眼神变了。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初见她时,她坐在沈府西阁抄《诗经》,笔锋清瘦,一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写得极稳。那时他只道她是闺秀,温婉守礼,如今才懂,她的稳,是从骨子里来的。
“你说,我该怎么做?”他声音低了些。
“若下次有人攻你,不是一人,而是三人五人同时发难,证据看似确凿,言辞冠冕堂皇,陛下还能一眼识破吗?”她问。
他没答。
她也不等答案,只道:“与其等人围上来,不如先布一条路——一条别人愿意走的路。”
他皱眉:“什么路?”
“文路。”她说,“诗会将至,我打算送一幅画去学士府,附一首旧作。那位老学士一向清正,若能点头称好,便是一面风向旗。”
“你以诗画结交朝臣?”他语气微沉。
“不是结交。”她摇头,“是以文会友。我不提政事,不拉关系,只让人知道,镇国侯府不只是握兵权的地方,也有书声,有墨香。”
谢云峥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开口:“你早有打算。”
“今日宫门前,我不是为了赢。”她目光平静,“是为了让他们怕。可光怕不够,还得让他们敬。”
他缓缓坐下,手搭在剑柄上,指节微微泛白。
“你说得对。”他低声道,“是我太信刀剑了。”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取来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他接了,热气升起来,映在脸上,像一层薄雾。
夜里,暖阁灯亮。
四大丫鬟齐聚。
春棠先开口:“库房账目已重录三遍,出入清楚。但我查到一笔采买,是周府门客经手的南货,用了侯府名义,花了三十两银子。这笔钱,不该出在这里。”
夏蝉冷笑:“难怪灶台会炸。他们是早就在咱们眼皮底下动手脚了。”
秋蘅低头翻药方:“我熬的解毒丸已备足五日量,东厢隐灶每日换地,无人知晓具体位置。若再有人想下毒,得先过三道关。”
冬珞摊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名字和关系线:“周崇安虽被禁足,但他与工部一位员外郎常有书信往来,那人近日频繁出入兵部。另外,昨夜有两人离开周府,往城南去了。”
沈微澜听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进行着思考。
“他们不会停。”她说,“今日受挫,只会更狠地找新路子。我们若只守,迟早会被拖垮。”
春棠问:“那夫人打算怎么办?”
“三线并举。”她抬头,“以文化立名,以经济固本,以仁德聚望。”
四人都静了。
夏蝉皱眉:“文化?你是说诗会那些吟风弄月的事?”
“你以为那是小事?”她反问,“可多少权贵,就靠一场诗会定名声?一幅字画,能让一个寒门子弟入仕,也能让一个大臣失势。文不在武之下。”
春棠思索片刻:“经济上,我可以重新盘算铺面收益,把粮运线收回来自己做。如今米价浮动,若能稳住几条商路,比多拿千两银子更有用。”
“你去做。”沈微澜点头,“但别急,先摸清哪些人盯着我们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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