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龙凤胎（1/2）

嫂子，你说我的心咋跳得弄厉害，不怕你笑话，一想永昶家的要生，我觉得比我出嫁时还紧张。苗褚氏说着，伸出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都一样，都一样，憨柱女人笑着安慰东家，你这是要当奶奶憬憬地。

苗褚氏莞尔一笑，真是的，昨晚上我几乎一夜没合眼，也不困，满脑子都是永昶小时候的样子，我现在就巴不得我的大孙子就站在我面前喊我一声奶奶。

憨柱女人笑说，你也忒急了吧，哪有生下来就喊奶奶的，要是一生下来就喊奶奶还怪吓人呢，那不成了神童了。

苗褚氏嘿嘿笑，迎着霞光的脸上满是喜庆，今天，或者说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她这个奶奶的身份将变得名副其实，想想都令她心花怒放，这种感觉花钱买不来，更是一种另样的感觉，确切地说，比当初荣升为母亲都令她欣喜，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也因着身份的不同，这种感受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加鲜明，到哪个年龄讲哪个年龄的故事，到哪个年龄行哪个年龄的事，到了当奶奶的年龄，就得有奶奶的实质，若没有个孙男嫡女在膝前承欢，吃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就像抱空窝的老母亲，也容易被人耻笑。

一路上紧赶慢赶，等苗褚氏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梅兰正疲惫地躺在床上，一脸疼爱地看着身边两个小人。经历最初的担忧，又经历骤然而至的幸福，此时的永昶已经像退潮的海滩风平浪静，看到母亲，永昶兴奋的声音都变了调，他语无伦次地喊着娘，又指着床上的娘仨，喊，娘，娘，梅兰生了，俩，一男孩一女孩。

苗褚氏差点晕了过去，这喜讯太出乎意料了，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多日来的期望一旦变成现实，而且大大超乎预料，，多年的心酸往事一股脑涌上心头，她不由地喜极而泣。梅兰显怀后，到底怀的男孩女孩，很是令苗褚氏费脑筋，她最希望头胎是个大胖小子，当然，是个女孩她也能接受，反正都是自己嫡亲的后代，无所谓厚薄，但是倾心地说，她还是希望头胎是个男孩，骨子里的观念在那里摆着，想不承认都不可能。隔皮猜瓜，谁也猜不透梅兰怀的男孩还是女孩，倒是许多年老的妇人信誓旦旦认定梅兰怀的就是男孩，理由当然是梅兰的肚子的形状，圆的男，尖的女，道理么，谁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这个道理。苗褚氏倒是听说过，可是她半信半疑，至于哪样是圆，哪样是尖，实在不好判断，不像秤盘跟秤杆一目了然。许多时候，苗褚氏爱琢磨，琢磨来琢磨去，她倒认为那是那些老妇人故意说得吉庆话哄自己，隔皮猜瓜，她自信谁都猜不准，但是，是个大胖孙子的猜测她却极其喜欢听，像蜜糖，甜到心坎里。

清醒过来之后，苗褚氏扑到床前，嘴里喊着乖乖，我这不是做梦吧，眼睛盯着两个熟睡的小人，里面储满了浓浓的爱意。

半夜里梅兰就疼得受不了，一阵阵疼痛像蝎子蛰过的手指尖，忍都忍不住。永昶吓坏了，跑去喊来医生，医生说正开骨缝呢，疼是正常，否则孩子怎么出来。永昶放了心，拉过凳子坐在床边，抓着梅兰的一只手，一脸的歉疚安慰梅兰，给梅兰讲笑话，意图分散她的疼痛。梅兰抓着永昶的手告诉他，下次再也不生了，受不了。永昶忍不住坏笑起来，现在你说不生了，等过了这阵子说不定又想生了，何况梅兰曾经给他说过，要生一窝孩子，她要成为苗家的功臣，这才是头生呢，就要撂挑子，否则功臣怎么当。

临近天明，梅兰被推进产房，永昶甩着被梅兰攥得生疼的手终于松了口气。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小推车的轱辘声慢慢远去，永昶默默地坐在走廊的木椅上，看着窗微曦的天色暗暗祈祷梅兰生产顺利，并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好好对待梅兰，就凭她生产的苦就不能辜负她。

得知儿媳妇生了一对龙凤胎，苗褚氏乐得半天合不上嘴，上帝老天玉皇大帝一股脑地从她的嘴中脱口而出，似乎是他们的功劳让她有了如此的惊喜。看完孙子孙女，苗褚氏爱怜地坐到梅兰的床沿上，拉着她的手哽咽地说，乖孩子，你可受苦了。梅兰微微一笑，坦然地接受了婆婆的安慰，她实在有理由骄傲，一下子生了个龙凤胎，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福分，偏偏让自己摊上了。

盯着儿媳妇梅兰喝下一大碗丸子汤，苗褚氏早已迫不及待地要回苗家庄了。她太高兴了，她巴不得立马就把这个大好的消息告知苗家庄的老少爷们姊妹娘们，她的儿媳妇生了，生了一男一女的龙凤胎。千年的古路流成河，当年的媳妇熬成婆，她苗褚氏如今也当了奶奶，而且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的奶奶，这怎能不令她悲喜交集。多年的愿望一旦成真，而且大大超出当初的预想，苗褚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所有的激动，所有的感激，所有的开心，都化成对儿媳妇梅兰的关切上，她亲自去了外边给梅兰端了一碗丸子汤，包子粽子鸡蛋每样都要了一份，这才乐颠颠地端着回了病房，一路上不停地念叨着真好真好，脸上的喜气更是压不住，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得了孙子才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