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流亡的永历政权(1/2)
“家人们,广州绍武政权四十日而亡的闹剧,以一种极端残酷的方式,暂时‘解决’了南明内部的皇位之争。”朱迪钠的声音从天幕传来,带着一丝疲惫的讽刺,“当硝烟散尽,幸存的明朝遗臣和残兵败将们环顾四周,发现一个令人尴尬又悲哀的现实:有能力、有资格或者自以为有资格跳出来争皇位的宗室亲王们,要么死于清军屠刀,要么像朱聿键、朱聿鐭兄弟那样在仓促登场后迅速落幕。”
天幕画面从广州的废墟移向广西肇庆、梧州一带的山川道路。一支更加狼狈、成分复杂的队伍在缓慢移动,核心是一辆简朴的马车,里面坐着脸色苍白、眼神惊惶的年轻人——桂王朱由榔。
“于是,在崇祯殉国两年多后(1646年底),桂王朱由榔,这位万历皇帝的孙子、崇祯皇帝的堂弟,几乎是在无人竞争的情况下,被以两广总督丁魁楚、广西巡抚瞿式耜为首的官员们,于肇庆拥立为帝,改元永历。”朱迪钠介绍着,“说是‘拥立’,不如说是在绝境中抓住一根看起来最符合法统的稻草。”
“永历帝朱由榔的性格,与他的坎坷经历密切相关。”“性格分析仪”弹幕浮现,“他自幼体弱,在明末乱世中颠沛流离,亲眼目睹了多位亲王的惨死和政权的瞬间崩塌。这造就了他优柔寡断、胆小多疑、缺乏主见的性格。他不是雄才大略的君主,更像是一个被时代洪流推到风口浪尖、内心充满恐惧的普通人。”
“然而,正是这样一位皇帝,却要统御一个南明史上最为复杂、也最为涣散的‘流亡朝廷’。”朱迪钠加重了语气,“这个朝廷没有固定的都城,更像是一个在西南山区和边境地带不断移动的‘帐篷政府’。它赖以生存的力量,是一个极其怪异而脆弱的混合体。”
天幕上出现一个象征永历朝廷的破碎拼图,几块关键的碎片被高亮标出:
第一块:传统文官与内阁。
以瞿式耜、严起恒、吴贞毓等人为代表。他们是朝廷礼仪和日常运转的维持者,试图以儒家纲常和朝廷法度来约束各方,但手中几乎没有直接兵权,在乱世中话语权严重不足。他们内部又因地域、政见和私人恩怨,分化为“楚党”、“吴党”等,争吵不休。
第二块: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
代表人物是庞天寿、马吉翔等。他们利用与皇帝朝夕相处的便利,揣摩上意,传递消息,甚至干预官员任免和军事决策。在信息不通、皇帝多疑的流亡环境中,他们的影响力有时大得惊人,成为各方势力竞相贿赂拉拢的对象。
第三块:锦衣卫与内卫。
在正规朝廷体系崩溃后,原本的锦衣卫职能异化,更多地承担起皇室警卫、情报搜集(有时是互相监视)、以及执行一些秘密任务的角色。他们与太监系统关系密切,构成了皇帝身边一个相对封闭的武力小圈子。
第四块:也是最强大、最危险的一块——各地军阀。
这才是永历朝廷真正的“衣食父母”和“护身符”,同时也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主要包括:
-原明朝正规军演变而来:如李成栋(后反正)、焦琏、陈邦傅等,各有地盘,跋扈难制。
-大西军余部:张献忠死后,其养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率部入云贵,接受永历封号,实力最为雄厚,但内部也有矛盾,且与明朝旧臣隔阂甚深。
-大顺军余部:李自成死后,李过、高一功等率领的“忠贞营”,也与永历联合抗清,但地位尴尬,备受猜忌。
第五块:其他零散武装:各地土司、义军、海盗(如部分郑成功系势力)等,时附时叛。
“这个朝廷,”朱迪钠总结道,“就像一个用破木板和烂绳子勉强捆在一起的筏子,上面坐着意见不合的乘客(文官),站着心怀鬼胎的舵手(太监和锦衣卫),而划桨的动力,则来自几股方向不一、还随时可能把筏子拆了当柴烧的急流(军阀)。永历皇帝本人,与其说是船长,不如说是坐在筏子中央、被大家用来证明这筏子还有存在价值的‘吉祥物’。”
奉天殿中,朱元璋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胸口剧烈起伏。朱棣则是连连冷笑:“好一个朝廷!文不能定策,武不相统属,君不能制下,臣各怀异心。这哪里是朝廷?分明是取死之道!”
朱标痛苦地闭上眼:“即便到了这般田地,还在分党结派……难道我大明气数,真的是已经尽了!”
“如果说弘光朝的党争还主要局限在朝堂口水仗和史可法与马士英的权力争夺,那么永历朝的党争,则直接与枪杆子挂钩,升级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朱迪钠的声音带着寒意。
“以首辅瞿式耜、督师何腾蛟(何后来战死)等为代表的‘正统派’或‘旧臣党’,主要依靠广西本地的明军残余(如焦琏)和部分反正将领,力图以朝廷为中心,逐步恢复。”
“而与之对立的,是以太监马吉翔、军阀陈邦傅以及后来的一些投机文官形成的‘扈从派’或‘实权党’。他们紧紧包围在永历帝身边,控制行在,排斥异己,并极力拉拢和依靠实力强大的大西军孙可望部作为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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