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70种死法：自缢古槐的崇祯5（1/2）

“家人们，崇祯皇帝朱由检，终于坐稳了那张让他如坐针毡的龙椅。”天幕上，朱迪钠的声音再次响起，画面中是年轻皇帝在乾清宫批阅奏章的侧影，眉头紧锁，烛火将他疲惫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登基后的第一个目标，明确而坚定——铲除魏忠贤及其阉党集团。这不仅源于他多年的厌恶与恐惧，更是新帝立威、赢得人心的必然选择。”

“然而，我们需要清醒认识一点，”朱迪钠话锋一转，“崇祯铲除魏忠贤的过程，之所以看起来那么‘顺利’，并非因为他拥有多么高超绝伦的政治手腕，其根本原因在于：魏忠贤的权力大厦，本就是建立在皇权沙洲之上的。天启皇帝一死，沙洲崩塌，大厦倾覆只是时间问题。”

天幕画面分为两半：左边是魏忠贤及主要党羽崔呈秀、田尔耕等人惶惶不可终日、相互猜忌的场景；右边是崇祯帝不动声色地接受朝臣弹劾魏忠贤的奏疏，偶尔召见一二“忠直”之臣。

“崇祯的策略很高明吗？或许可以称之为‘顺势而为’与‘合法清除’。”“权力结构分析师”评论道，“他没有搞血腥的突然袭击，而是充分利用了皇权更迭后，原本依附于魏忠贤的官僚体系出现的裂痕和恐慌。许多曾经的阉党成员为了自保，开始反戈一击，上疏弹劾魏忠贤。崇祯只需要稳坐钓鱼台，让这股浪潮自然涌起，然后‘顺应公议’即可。”

“短短两三个月内，曾经权势熏天的‘九千岁’魏忠贤，先是被勒令去凤阳祖陵司香，继而途中被下令逮捕，最终在阜城驿站自缢身亡。核心党羽崔呈秀自杀，田尔耕等被下狱论死。曾经遍布朝野的阉党势力，如同烈日下的积雪，迅速消融。”“历史快进键”补充道。

奉天殿前，朱元璋看到这里，脸色并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更加凝重。他冷哼一声：“除去一个失势的阉竖，算什么本事？换了谁在那个位置，都能办到。咱看这娃儿，怕是真把这事当成自己雄才大略的证明了。”

朱棣也若有所思：“除恶务尽虽对，但除恶之后，用何人来填这权力空缺，才是真正考验。”

“清除魏忠贤，为年轻的崇祯皇帝赢得了巨大的声望。”朱迪钠说道，“朝野上下，尤其是那些长期被压制的文官集团，无不欢欣鼓舞，高呼‘圣主临朝’、‘日月重光’。崇祯本人，也沉浸在这种被称颂为‘明君’的满足感中，并迫不及待地要实现他从书中读来的‘亲贤臣、远小人’的理想。”

画面切换，大量曾被罢黜或边缘化的官员被重新起用，紫禁城内外似乎焕然一新。

“他大力提拔和倚重的，主要是在天启朝被阉党严厉打击的东林党人，或其关联人士。”“党派观察者”弹幕指出，“一时间，朝堂上似乎‘众正盈朝’。然而，一个残酷的现实是：经过魏忠贤多年残酷清洗，东林党中如杨涟、左光斗那样真正有风骨、有能力的正直之士，早已所剩无几。剩下的，除了韩爌等少数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很多是见风使舵的投机分子，或是空谈道德、不切实际的清流。”

天幕上浮现一些被起用的东林系官员画像，旁边标注着简单的性格或行为分析：有擅长写激昂奏疏却无实际行政能力的；有热衷于辩论“君子小人之辨”而漠视具体政务的；更有不少是江南富庶之地出身的士绅代表。

“崇祯皇帝成长于深宫，学习的完全是儒家经典中理想化的治国之道。他对前朝魏忠贤通过增加工商税收、征收矿税等手段来筹措军饷的做法深恶痛绝，认为那是‘与民争利’的弊政。”朱迪钠解释道，“而如今围绕在他身边的这些主要出身江南的东林党官员，恰好代表了江南工商业地主和士绅的利益。他们强烈要求废除这些‘苛捐杂税’。”

于是，在天幕画面中，一系列政策被快速颁布：废止江南额外加派、撤回矿税太监、大幅削减商税……朝堂上一片颂圣之声，仿佛仁政已施，天下将治。

“隐患，就在这时埋下了。”“财政预警员”的评论带着忧虑，“这些税收，尤其是江南的税收，是万历、天启以来支撑辽东巨额军饷的重要来源！阉党可恨，但他们在敛财充饷方面，确实有些‘不管不顾’的办法。现在，道德是高尚了，‘与民争利’的骂名也摘掉了，可钱从哪里来？”

“家人们，政治理想和现实财政之间，往往存在一道冰冷的鸿沟。”朱迪钠的声音严肃起来，“崇祯皇帝和他的东林党大臣们，满怀道德热情地废除了他们认为不合理的税收，却没有建立起一套有效的、替代性的财政体系。帝国的收入骤减。”

天幕上出现抽象的财政收支图表。代表“太仓库”（国库）的容器，原本有来自江南税银等细流注入，维持着一定水位。随着政策颁布，这些细流被一一截断，水位开始明显下降。而代表支出的部分，尤其是“辽东军饷”这条巨大的出水口，水量丝毫未减。

“更麻烦的是，边境的危机不会因为朝廷换了主人、施行了‘仁政’就自动消失。”朱迪钠将画面切到山海关外，“后金（此时已改国号为大清）的皇太极，正在关外虎视眈眈，磨刀霍霍。辽东前线，关宁锦防线，需要十几万大军驻守，每年需要耗费数百万两白银的粮饷。这笔钱，一天也不能断。”

“这时，一个尖锐的对比出现了。”“历史比较镜”弹幕飘过，“在天启六年、七年，也就是魏忠贤权势最炽的时候，明军不仅在袁崇焕指挥下取得了‘宁远大捷’，重创努尔哈赤，还在接下来的‘宁锦大捷’中挫败了皇太极。尽管阉党可恨，但至少在保证辽饷供应、支撑住这条关键防线方面，他们没有掉链子。”

画面出现宁远、宁锦两次战役的简要回顾，明军守城、开炮、击退后金军的场景。

“而崇祯元年，新君登基，万象更新，道德文章做得漂亮，可前线将士的饭碗，却率先出了问题。”朱迪钠的语气带着一丝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