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气运之限(1/2)
颍川之捷,如同在北伐这潭沉寂多年的死水中投入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希望的涟漪,迅速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祖逖的声威随之大震,不再仅仅局限于豫州一地。黄河以南,诸多原本持观望态度,或据堡自守,或流窜求存的坞堡主、流民帅,此刻仿佛看到了真正的曙光,纷纷携部众、粮草来投。北伐军的势力如同滚雪球般迅速膨胀,控制的区域不断扩大,兵锋之盛,一时无两。
在这片蓬勃向上的气象中,李寻的感受最为直观和深刻。他能清晰地“看”到,也“感受”到,军中那股由颍川誓师时初生的淡金色气运,随着一次次胜利和归附者的增多,正在逐渐壮大。它不再仅仅是笼罩主帅和核心军队的一层光晕,而是如同一条初生的小溪,变得更加宽广、深邃,在数万大军之中缓缓流淌。这股气运温暖而充满力量,所过之处,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许多东西。
受伤的士兵们发现,自己的伤口似乎愈合得更快了些,低落的士气也更容易被鼓舞起来。新兵操练时,对军阵的领悟和配合也仿佛顺畅了许多。甚至那些新归附、原本可能心怀忐忑或各有算计的坞堡部众,在融入北伐军一段时间后,那种若隐若现的离心力也在悄然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北伐”这个大目标的认同感。这一切,都得益于那无形中滋养着全军的气运。
李寻与杨敏依旧扮演着“奇兵”的角色,并未直接参与大规模的战阵冲杀。他们的任务更为精准和危险——清除那些零星出现、被魔气不同程度侵蚀的地方豪强、山贼头目,或是小股难以用普通军队剿灭的胡人精锐。这些存在如同附骨之疽,虽然无法动摇北伐军的根本,却不断骚扰后勤,屠戮边民,制造恐慌,试图从内部瓦解抵抗意志。李寻的乾坤眼对于魔气的敏锐感知,配合杨敏精妙的道术和洞察力,使得他们成为了这些“毒瘤”的克星。他们如同暗夜中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拔除一个又一个隐患,为北伐军巩固着日益扩大的后方。
一切,似乎都沿着一条光明的轨迹,向着收复中原的宏大目标稳步前进。
然而,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就在北伐形势一片大好之际,来自遥远南方建康城的阴云,正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缓缓笼罩而来。
那偏安一隅的东晋朝廷,在歌舞升平的秦淮河畔,并未因祖逖在北方的节节胜利而感到由衷的欢欣鼓舞。相反,以权臣王敦等人为首的势力,心中弥漫着更多的是猜忌与不安。他们习惯于在权力的棋盘上勾心斗角,无法理解,也难以信任一个手握重兵、功勋卓着,且深受军民爱戴的将领在外“坐大”。“功高震主,尾大不掉”这八个字,如同梦魇般萦绕在他们心头。
于是,掣肘开始了。
先是粮饷辎重的供应,变得时断时续,不再如以往那般顺畅。朝廷发来的公文,理由总是冠冕堂皇——“江南水患,粮储不丰”、“漕运艰难,需延时日”、“荆湘亦有战事,需统筹兼顾”……种种借口背后,是冰冷的算计与限制。
接着,一位身着锦袍、面容倨傲的“监军”大人,带着数百名精锐的建康禁军,来到了北伐军大营。名义上是“协理军务,宣示天恩”,实则目光如隼,时刻监视着祖逖的一举一动,甚至不时对军事部署指手画脚,试图安插亲信,分化兵权。
更令人心寒的是,建康方面开始暗中动作,派出密使,携带重金与空头官诰,悄然接触北伐军中的部分将领。或是许以高官厚禄,或是暗示朝廷对祖逖的“不满”,试图在坚固的北伐军阵营中,撬开一丝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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