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记住了!我王翼睚眦必报!!(2/2)
黑熊这才上前,左右开弓,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扇在阿豹脸上,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后院里格外刺耳。最后,黑熊飞起一脚,重重踹在阿豹的肚子上,把他像个沙包一样踹飞到墙角,蜷缩着剧烈咳嗽起来。
我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烂泥般的阿豹,恶狠狠地问道:“凭什么?就凭你这点能耐,也敢在灯笼街这么狂?”
这时,黑熊在一旁低声对我说道:“红哥,打听过了。他们这伙人,主要就靠着这三家麻将馆抽水,另外就是收这条街上一些小餐馆、小店的‘卫生费’、‘管理费’。盘子不大,一个月下来,除去上交给上面和打点六扇门的,落到他自己手里的,能有两万块顶天了。不是什么大角色。”
听了黑熊的话,我心中更有底了。我蹲下身,揪住阿豹的衣领,将他拉近。另一只手悄悄将那张绘制好的、微微发烫的“秽运符”揉成一团,趁着他意识模糊,猛地拍在他的后颈衣领内侧!动作隐蔽而迅速,周围的人似乎都没察觉到这个小动作。
“刚才不是挺牛逼的吗?啊?!”我盯着他肿胀如猪头般的脸,低吼道,“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阿豹被打得彻底没了脾气,带着哭腔一口一个“红哥”地求饶:“红哥……我服了!我真服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我愿意把我场子的利润都孝敬您……”
“利润?”我嗤笑一声,“老子缺你那三瓜两枣?告诉你,今天没有二十万,这事完不了!”
黑熊在一旁微微皱眉,再次低声提醒:“红哥,二十万,他肯定拿不出来,逼太紧容易狗急跳墙。”
阿豹也哭嚎着:“红哥……二十万……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啊……我所有家当加起来也没那么多……”
我装作权衡的样子,沉默了几秒,才不耐烦地说道:“妈的,算老子今天倒霉!十万!一口价!少一分,你就自己选块风水好的地方吧!一个小时之内,我要见到钱!”
阿豹如蒙大赦,连连磕头道谢,然后手忙脚乱地开始打电话筹钱。他打了不下十几个电话,语气从哀求到绝望,最终,他只凑到了五万块钱,加上他身上原本的一些现金,总共也就八万左右。
他战战兢兢地把一个装着钱的塑料袋递给我,脸上满是乞求。
我接过钱,没好气地往他脸上啐了一口浓痰:“呸!废物!八万就八万,剩下的两万,算你欠老子的!记住今天的教训!”
我站起身,用冰冷的目光扫过他和他的手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是说你是地头蛇吗?可能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我告诉你,我叫王翼!我是睚眦!睚眦必报的睚眦!你咬我一口,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从你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今天只是开始,以后你要是再敢惹我,或者让我知道你在背后搞小动作,我什么事都不干,就专门陪你玩!直到咱们中间有一个彻底喘不了气为止!”
我这番充满戾气的话,配合着黑熊等人带来的压迫感,彻底击溃了阿豹这个四十岁左右中年混混的心理防线。他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保证:“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红哥!以后灯笼街……不,以后灯笼街这片,您说了算!我都听您的!”
我让他加了我的微信,以便“催债”和“敲打”。然后,在黑熊等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这片狼藉的麻将馆。
坐在黑熊的牧马人副驾上,我将那八万块钱拿出来,直接点了五万塞给黑熊。
“老熊,今天辛苦兄弟们了,这点意思,给兄弟们分分,算我一点心意。”
黑熊连忙摆手:“红哥,这不合规矩。华总交代了,您是自家兄弟,我们来帮忙是应该的。”
“拿着!”我语气坚决,强行把钱塞进他手里,“华总是华总,我是我。兄弟们出来办事,不能白跑一趟。这钱你们不收,就是看不起我王翼。”
在我再三坚持下,黑熊最终还是收下了钱,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我就代兄弟们谢谢红哥了!以后在古城有什么事,随时招呼!”
我让车队将我送到了月牙桥附近。我下了车,看着黑熊的车队消失在夜色中。
独自靠在冰凉的桥栏上,我点燃了一支香烟。护城河的河水在月光下静静流淌,反射着两岸的霓虹,平静而深邃。夜风拂面,带着水汽的微凉,我胸腔里那股沸腾的暴戾和杀意,似乎也随着吐出的烟圈,慢慢沉淀、消散了一些。一种疲惫后的空虚感涌了上来。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个世道,果然还是弱肉强食,赤裸而真实。但笑过之后,小腹和背部的隐痛又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去古城中心医院检查一下,毕竟挨了几记闷棍,别留下什么暗伤。
走到医院挂号缴费大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就在我准备去窗口挂号时,几道熟悉而狼狈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
是阿豹!他在缴费窗口前跟一个护士激烈地争吵着。
“护士!求求你了!先给我兄弟用药治疗!钱……钱我明天一定补上!我保证!”阿豹脸上还带着伤,衣服沾满尘土,语气焦急而卑微。
护士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说:“医院有规定,不交钱不能用药。你跟我说没用,去找你们家里人凑钱吧。”
“我……我现在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阿豹急得满头大汗,眼看护士要叫保安,他情急之下,竟然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去,“我求你了!护士!”
但护士只是冷漠地转过头,拿起对讲机呼叫了保安。很快,两名保安过来,连拉带拽地把还在哀求的阿豹往大厅外面拖。
我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刚才拿出那八万,看来真是他全部的流动资金了,甚至连手下兄弟的医药费都掏不出来了。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操!”
不知为何,看到他为了手下兄弟,不惜放下那点可怜的尊严,差点给护士下跪的样子,我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竟然被轻轻触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混杂着不屑、嘲讽,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理解和……甚至是一丝敬佩的复杂情绪。
“护士,他那边要交多少钱?”我鬼使神差地走到缴费窗口前问道。
护士抬头看了我一眼,可能觉得我有点眼生,但还是查了一下记录:“加上治疗费和后续的药品、观察,加起来,预存一万二左右吧。”
“我替他交了。”我平静地说着,掏出手机,“刷一万五,多出来的算押金。”
护士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帮刚才还在大厅里闹事的人。
我没理会她的目光,快速付了钱,拿了缴费单。然后,我转身去挂了号,做了检查。
幸运的是,检查结果只是软组织挫伤,没有伤到内脏和骨头。拿着那张轻飘飘的ct报告单和病历,我走到医院大门外,随手将它们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再次点燃一支烟,我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思绪纷杂。
我为什么要帮阿豹?
一方面,是麻子曾经教过我的“江湖智慧”。那是在他的赌场,我曾亲眼看到一个输光了五十多万、倾家荡产的赌徒,失魂落魄地走出赌场。就在那人绝望得带着哭泣,走出赌场时,麻子却让人追上去,塞给了他五千块钱,说:“兄弟,拿去找个地方住下,吃点东西,别想不开。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真没了。”
我当时很不解,问他为什么还要给钱。麻子当时叼着烟,眯着眼说:“王翼,你要记住。那五十万是他的全部身家。如果你在他输光一切、最绝望的时候,一脚把他踹开,不管不顾,他很可能就会走极端,要么自杀,要么豁出去报六扇门,跟我们鱼死网破。给他留几千块钱,看似亏了,却能买个安稳,让他有条活路,也给我们自己省去很多潜在的麻烦。这叫,做事留一线。”
今天,我对阿豹,某种程度上也是用了这个办法。在他最走投无路、连兄弟医药费都付不起的时候,我出手帮他垫上,这看似矛盾的举动,既能稍稍平息他内心的怨恨,减少他日后报复的可能,也算是对他最后那点“兄弟义气”的……一种扭曲的“买单”吧。
另一方面,或许,在我内心深处,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是,我厌恶那个完全被暴戾和仇恨吞噬的自己。今晚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善举”,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冰冷的复仇之后,还能感觉到一丝作为“人”的温度,哪怕这温度如此微弱,如此讽刺。
夜风吹过,带着凉意。我掐灭烟头,抬头看了看古城昏沉的夜空。路还长,活着,就得继续走下去。只是前方的路,是更加黑暗,还是能窥见一丝微光,谁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