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虐杀侍从(2/2)

守在殿外的侍卫们闻声进来,看到地上的惨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不敢有丝毫流露。他们强忍着恶心,用草席裹住尸体,拖着往外走,草席与地面摩擦,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像一条狰狞的蛇。

小侍从的血还在从草席的缝隙里渗出,滴落在走廊的青石板上,与之前留下的旧痕重叠在一起。路过的宫人们吓得纷纷避让,有的捂住嘴快步跑开,有的则死死低着头,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瞟向那具尸体,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染上不祥。

含章殿内,龙涎香依旧袅袅升腾,却再也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刘子业重新拿起那本《离骚》,可书页上的血迹像一朵绽开的红梅,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烦躁地将书扔在地上,对着空无一人的殿角吼道:“再沏一壶茶来!”

这次,奉茶的是个年长的内侍,他捧着茶盏的手稳如磐石,可走近时,膝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他将茶盏轻轻放在案几上,动作行云流水,不敢有半分迟疑,然后立刻躬身退到殿外,直到走出含章殿很远,才敢大口喘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正在花园修剪花枝的宫女们听到消息,手一抖,锋利的剪刀划破了手指,鲜血直流却浑然不觉;在偏殿整理文书的太监们,握着毛笔的手剧烈颤抖,墨汁滴在公文上,晕开一片乌黑;就连平日里最受宠的几个妃嫔,也吓得紧闭宫门,不敢再去含章殿请安。

御苑的狗群似乎闻到了血腥味,发出兴奋的狂吠,那声音在寂静的宫城里回荡,让每个人都心头发紧。宫人们走路时都踮着脚尖,说话时都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触怒了那位嗜血的天子。含章殿外的那道血痕很快被冲刷干净,可留在宫人们心底的恐惧,却像生了根的藤蔓,越缠越紧。

刘子业饮着新沏的碧螺春,茶味甘醇,却驱不散口中残留的血腥味。他看着殿外低垂的日影,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便起身想去猎场。路过御苑时,他听到狗群的吠叫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对着身边的侍卫说:“看来它们很满意朕的赏赐。”

侍卫们低着头,连声附和,可没有人敢抬头看他的眼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斑驳陆离,却照不进这深宫的每一个角落,更驱散不了那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宫人们都知道,这位天子的怒火随时可能降临,下一个倒在血泊里的,或许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