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赐死新安王(1/2)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拍打在新安王府的朱漆大门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这座曾因孝武帝的宠爱而煊赫一时的府邸,如今却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檐角的铜铃蒙着一层灰,在风中摇摆时,声音嘶哑得如同泣诉。

刘子鸾正在书房临摹父亲的字迹,十岁的孩童握着笔,手腕还有些不稳,可那笔锋间的圆润秀丽,却与孝武帝的笔迹有七分相似。案上堆着的画册,是去年生辰时父亲亲手所绘的《江行图》,图中山川壮丽,舟楫往来,如今看来却像是隔世的幻影。贴身内侍捧着刚炖好的银耳羹进来,见他眉头微蹙,轻声劝道:“小王爷,天凉了,该歇息了。”

刘子鸾摇摇头,指尖抚过画册上父亲的落款,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再等一会儿,或许…… 或许陛下会来看我。” 他还不知道,此刻太极殿里,一道冰冷的旨意正越过宫墙,朝着这座府邸疾驰而来。

刘子业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那是孝武帝生前最爱的物件,如今却成了他随意拿捏的玩物。“新安王刘子鸾,恃宠而骄,对朕心存怨怼,着即赐死。”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目光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内侍,“连同他那几个弟妹,一个也别放过。”

内侍的脸 “唰” 地白了,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陛下!新安王尚且年幼,更何况那些小主子们……”

“年幼?” 刘子业嗤笑一声,扳指在指间转得更快,“当年他在父皇膝下承欢时,可曾想过自己年幼?” 孝武帝在世时,总说刘子鸾 “聪慧似朕”,甚至多次暗示 “此儿可托大事”,那些话语像毒刺一样扎在刘子业心头,如今终于有了拔刺的机会,他怎会手软?“怎么?你要抗旨?”

内侍吓得连连磕头,额头上渗出血迹:“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

旨意传到新安王府时,刘子鸾正将画好的字幅晾在架子上。当宣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划破府内的寂静,他手中的镇纸 “当啷” 落地,墨汁溅在素白的宣纸上,晕开一片狰狞的黑。“为什么?” 他仰起脸,眼中还带着孩童的懵懂,可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恐,“我从未做错事……”

“陛下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测的?” 宣旨太监别过脸,不敢看那孩子澄澈的眼睛,“小王爷,领旨吧。”

刘子鸾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 “要好好辅佐哥哥”,想起兄长小时候还曾把最爱的琉璃盏送给自己,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都化作了利刃,割得他心口生疼。“我想再见陛下一面……” 他哽咽着请求,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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