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献祭之祸与天舰之援（1/2）

第220章献祭之祸与天舰之援：防线崩裂的绝境与金属巨舰的破晓

腊月的寒风卷着雪粒，像无数把淬了冰的小刀，刮过杰奎琳防线的断墙时，发出“呜呜”的嘶吼。这半个月来，暗精灵的进攻从未停歇，雪地里的血痂冻了又融、融了又冻，层层叠叠覆盖在青石板上，连最深处的缝隙都被血色填满。空气里飘着化不开的腥气——有士兵动脉破裂时喷溅的温热血气，有百姓被献祭时残留的甜腻亡灵味，还有恶魔黑雾散发出的腐臭，混在一起，成了这片战场独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华伦特靠在西侧的断墙上，机械短刃的刃身还泛着淡蓝微光，却掩不住刃口处那道深可见骨的缺口——刚才他劈开第三只“腐蚀恶魔”的头颅时，恶魔喷吐的强酸唾液顺着刃身流下，瞬间融穿了星铁镀层，露出里面的秘银内芯，“滋滋”的腐蚀声至今还在耳边回响。他喘着粗气，胸口的深灰色外套早已被血污浸透，铠甲下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三天前被暗影领主的冲击波扫中时，若不是纳乌西卡给的“生命守护符”在胸口发烫，挡住了大半暗影能量，他现在恐怕已经和墙下的尸体一样，冻成硬邦邦的血块。

“他们又在献祭……这次的能量不对劲！比上次强三倍！”

苏迪罗突然从侧翼冲过来，浅紫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死死抓住华伦特的胳膊。他的半暗精灵血统让他对暗影能量有着天生的敏感，此刻他正朝着远处黑木林的方向望去，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你听！那哭喊声——是雪临城逃来的百姓！他们把逃难者圈进了献祭阵！”

华伦特顺着他的指尖看去，黑木林的方向果然升起一道扭曲的黑色烟柱，烟柱像活物一样缠绕着细碎的光影，风里传来的哭喊格外清晰：有妇人喊着“放过我的孩子”，有老人骂着“暗精灵杂种”，还有少年的嘶吼，却很快被一阵诡异的低吟吞噬。他握紧机械短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半个月，暗精灵的献祭一次比一次疯狂，从最初的战俘，到后来的边境村民，现在竟开始大规模献祭逃难百姓。上次献祭后召唤出的“暗影领主”，一次冲击波就带走了三百名士兵的生命，这次……他不敢想，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暗影能量正像潮水一样涌来，连脚下的积雪都开始泛出诡异的黑色，甚至能看到细小的暗影触手从雪地里钻出来，缠绕着士兵的脚踝，稍不注意就会被拖进雪下的尸堆。

“防线东侧！缺口扩大了！骑士团顶不住了！”

兰斯特的吼声突然从战场另一端传来，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华伦特抬头望去，只见莱顿领地的银甲骑士们正节节后退，他们的长枪大多断成两截，铠甲上布满黑色的腐蚀痕迹，连兰斯特胯下的战马都在发抖——一只体型是普通噬魂恶魔两倍的怪物正站在缺口中央，它的身体像一团流动的黑雾，张开的嘴里满是闪烁着红光的獠牙，每吞掉一个士兵，黑雾就凝实一分，甚至能看到士兵的灵魂在黑雾里挣扎、消散，最后变成恶魔身体上一道扭曲的光纹。

杰奎琳女公爵站在缺口最前端，她那柄象征北联邦正义的“光明之剑”，此刻光芒黯淡得像风中残烛。白色铠甲的左肩已经被噬魂恶魔的黑雾侵蚀，泛着令人牙酸的黑色，铠甲鳞片下的肌肉正在缓慢坏死。她侧身躲过恶魔挥来的黑雾利爪，剑刃斜劈而下，虽然没能彻底斩断恶魔肢体，却也让黑雾泛起一阵涟漪。“守住！再守住一刻钟！溃军还没撤到雪临城的安全区！”她的声音依旧清亮，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剑刃划过恶魔黑雾时，甚至能听到金属被腐蚀的“滋滋”声，铠甲下的手臂已经开始麻木，每挥一次剑都像在拖动铅块。

“公爵大人！我们来帮你！”

北夏王子凯伦·冯·夏伦带着“雪境长枪军”从侧翼冲了过来，银灰色的轻甲上满是划痕，肩甲处甚至被恶魔的利爪撕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鲜血顺着甲缝往下滴，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暗红色的痕迹。他右手背的旧疤（三年前对抗边境盗匪时留下）上叠加了新的伤口，鲜血顺着宽刃剑的剑柄往下滴，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长枪阵！列三排！第一排顶盾！第二排刺击！第三排掩护！”凯伦的吼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百名雪境长枪兵立刻变换阵型——第一排士兵将塔盾重重砸在地上，盾与盾之间用铁钩扣紧，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第二排士兵半蹲在盾后，长枪从盾缝中斜指向前，枪尖泛着冷光；第三排士兵则举着短弓，箭矢搭在弦上，随时准备射杀突破盾墙的暗精灵。

暗精灵士兵像疯了一样撞向盾墙，他们的短刃砍在塔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有的甚至用身体去撞，想要撕开缺口。一个暗精灵斥候趁着盾墙松动的瞬间，从缝隙里钻了进来，短刃直刺第二排长枪兵的咽喉。那士兵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同时长枪向上一挑，精准刺穿了暗精灵的下巴，黑血喷溅在他的银甲上，他却连眼都没眨，继续握紧长枪抵挡下一波冲击。

华伦特和苏迪罗立刻往侧翼迂回，他们知道，一旦暗精灵绕到防线后方，正在撤退的溃军就会被包饺子。苏迪罗闭着眼，指尖泛着淡紫色的光，半暗精灵的感知能力此刻发挥到了极致，他像一台精准的预警机，不断对着华伦特喊：“左侧十米！暗精灵斥候！他手里有暗影手雷！引线快烧完了！”

华伦特立刻转身，机械短刃在空中划出一道淡蓝色的弧线，精准砍中那名斥候的手腕。斥候惨叫一声，暗影手雷掉在地上，华伦特顺势一脚将手雷踢向暗精灵人群，“砰”的一声巨响，黑雾炸开，三名暗精灵瞬间被吞噬。

“前方五米！腐蚀恶魔！小心它的唾液能融穿你的铠甲！”苏迪罗的声音再次响起。

华伦特旋身躲过恶魔喷来的强酸唾液，唾液落在雪地上，瞬间融出一个深坑。他趁机冲到恶魔侧面，机械短刃刺向恶魔的核心——那里是黑雾最凝实的地方。刃身刺入的瞬间，恶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雾剧烈翻滚，想要将华伦特包裹。华伦特立刻抽回短刃，后退两步，看着刃身上残留的黑雾被守护符的光芒驱散，才松了口气。

可他的体力也在快速消耗，刚才为了掩护一个受伤的少年兵（才十五岁，是莱顿领地的学徒，名叫托姆），他的左臂被暗精灵的短匕划了一道口子，虽然纳乌西卡的草药粉暂时止住了血，却让他挥剑的速度慢了半拍。托姆抱着断矛，眼里满是愧疚：“华伦特先生，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别说话，躲到断墙后去。”华伦特摸了摸他的头，又将一把短刀递给他，“保护好自己，就是帮我们的忙。”

“苏迪罗！能感知到献祭阵的弱点吗？我们能不能……”华伦特问道。

“不行！”苏迪罗猛地睁开眼，眼里满是绝望，“阵眼被三只暗影祭司围着，他们的暗影护盾连光明之剑都破不开！而且……”他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瞬间惨白，“献祭完成了！有更可怕的东西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黑木林的方向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连地面都开始剧烈震动。紧接着，三只体型更大的噬魂恶魔从黑雾里钻了出来，它们的身体周围缠绕着无数百姓的残魂，每走一步，地面的积雪就融化一片，露出下面发黑的土地。更恐怖的是，恶魔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披黑色铠甲的身影——那是“暗影督军”，暗精灵的高阶将领，铠甲上刻满了献祭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闪烁着黑色的光，手里握着一把能释放暗影闪电的长柄斧，斧刃上还滴着百姓的鲜血，光是站在那里，就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

“北联邦的蝼蚁们，”暗影督军的声音像淬了冰，传遍整个战场，“今日，我将用你们的血肉，献祭给暗影之主！”

“完了……我们打不过……”托姆看着冲过来的恶魔，手里的短刀“当”地掉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流，“我还没见到我母亲……我不想死在这里……”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士兵中蔓延。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武器，有的甚至开始往后退，原本勉强稳住的防线，此刻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更糟的是，一个斥候从后方狂奔而来，声音里满是绝望：“王子殿下！公爵大人！溃军在雪临城外遇袭了！暗精灵的伏兵拦住了退路！我们……我们没有退路了！”

杰奎琳女公爵的光明之剑终于彻底熄灭，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凯伦眼疾手快地冲过去，用宽刃剑挡住了一只噬魂恶魔的扑击。可暗影督军突然挥斧，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向凯伦，凯伦下意识地用剑去挡，“当”的一声脆响，宽刃剑瞬间断裂，闪电扫中他的胸口，凯伦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重重撞在断墙上，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银甲。

“凯伦！”华伦特大喊着，想要冲过去，却被两只腐蚀恶魔缠住。左边的恶魔喷吐强酸，右边的恶魔挥舞利爪，他只能左右躲闪，机械短刃在身前划出一道光弧，勉强挡住攻击。

兰斯特也冲了过来，银辉剑劈开一只扑向杰奎琳的暗影魔犬，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噬魂恶魔。黑雾瞬间缠住他的后背，兰斯特像被重锤击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冻成红色的冰晶。他依旧死死握着剑，转过身，对着华伦特和苏迪罗喊：“我们……我们得做最后的抵挡！为溃军争取时间！就算死，也要守住北联邦的尊严！”

苏迪罗看着兰斯特身后的黑雾越来越浓，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扯下兜帽，露出半暗精灵的尖耳和浅紫色眼睛，双手结印，释放出自己压抑多年的暗影能量。淡紫色的暗影光带像藤蔓一样缠住噬魂恶魔的身体，暂时困住了它，却也引来了士兵们的质疑：“他是暗精灵！他和敌人是一伙的！”“难怪暗精灵能找到我们的防线！是他通敌！”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士兵举起长矛，对准苏迪罗的后背：“你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你！”

“住手！”华伦特立刻挡在苏迪罗身前，机械短刃指着那名士兵，“他是我们的战友！上次暗精灵偷袭伤兵营，是他用暗影能量缠住敌人，救了二十多个伤兵！要是没有他，你们早就被暗精灵的斥候偷袭了！”

就在这内部混乱、外部绝境的时刻，一支暗精灵小队突然从断墙后钻出来，目标直指杰奎琳女公爵！为首的暗精灵祭司举起法杖，准备释放暗影箭。苏迪罗眼疾手快，淡紫色的暗影光带瞬间缠住祭司的手腕，法杖“当”地掉在地上。华伦特趁机冲过去，机械短刃刺穿了祭司的咽喉。那名之前举矛的络腮胡士兵，看着苏迪罗救人的背影，脸上满是愧疚，默默放下了长矛。

与此同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暗影能量带来的灰黑，而是一种更厚重、更冰冷的黑暗——像一块巨大的金属板从云层后缓缓降下，遮住了阳光，连呼啸的寒风都瞬间停了。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无论是冲锋的暗精灵、抵抗的士兵，还是嘶吼的恶魔，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眼里满是茫然和恐惧。

只见远处的天际线处，一艘远超所有人想象的金属巨舰正缓缓驶来。

那是一艘通体由星铁与秘银混合锻造的战舰，船体长达百米，宽约三十米，因为还没来得及涂装，暴露在外的金属表面泛着冷冽的银灰色光泽，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让整个战场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船身两侧嵌着十二组螺旋状的符文阵，此刻正泛着淡紫色的光，像给这艘钢铁巨兽镶上了一道流动的光带；船首装着一个直径三米的巨大金属炮管，炮管内壁刻满了细密的“地脉光聚能阵”，正随着能量的汇聚，逐渐亮起刺眼的白光；船尾的三组推进法阵喷出淡蓝色的气流，推动着战舰平稳地越过断墙，悬停在战场上空。

“是……是天空战舰！”华伦特激动地大喊，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住了——战舰的右侧推进法阵突然闪烁了一下，淡蓝色的气流瞬间减弱，战舰的船体开始倾斜，像要从空中坠落！

“怎么回事？！”卓嘉在战舰操控室里大喊，额头满是冷汗。刚才穿越横断山脉时，推进法阵被暗精灵的巡逻小队用暗影箭击中，虽然临时用星铁碎片修补，却在刚才的飞行中突然开裂，能量泄漏得越来越快。“汤姆！快检查符文阵！是不是能量导管断了？”

汤姆蹲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炭笔，快速在图纸上标记：“卓嘉老师！右侧推进法阵的能量导管裂了！第三段导管完全断开，能量泄漏了30%！再不想办法，我们会坠毁的！”

露西抱着一块高纯度地脉水晶，吃力地塞进能量核心的插槽里：“我用备用水晶暂时稳住了能量输出！但最多撑三分钟！导管要是再不修好，水晶也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