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血色伪装(1/2)

第182章血色伪装

清理完岩甲蜥的战斗痕迹,三人重新上马,这次的行进节奏比之前慢了许多。苏迪罗依旧在前头领路,却不再像先前那样专注于“尽快穿过”,而是每走五十步就会勒马停顿,淡紫色的眼眸扫过两侧石柱的阴影,银纹长弓始终搭在臂弯,指尖离箭囊不过半寸。华伦特跟在中间,机械短刃悬在腰间,目光不再只盯着前方的路,偶尔会抬头望向峡谷顶端——夕阳正一点点沉下去,橘红色的光透过石柱间隙,在地面投下越来越长的影子,那些影子交错缠绕,竟像是无数双潜伏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他们的动向。

兰斯特的话也少了许多,之前还会偶尔拨弄鲁特琴的手指,此刻正紧紧攥着琴身,指节微微泛白。他看着周围林立的石柱,越看越觉得心惊——这些石柱高矮错落,最高的能挡住大半天空,最矮的也能藏住一个人,石柱间的阴影又深又密,哪怕有十个人躲在里面,不走到近前也绝难发现。“这地方……也太适合躲人了。”兰斯特低声嘀咕,声音刚出口就被风卷走,只留下一丝细微的回响。

华伦特没有接话,注意力却被剑石林地的景象吸引。夕阳的光渐渐从橘红转为暗红,洒在灰褐色的石柱上,竟给冰冷的岩石镀上了一层暖色调,风蚀的纹路在光影里愈发清晰,像是刻在石上的古老纹路。偶尔有晚归的飞鸟掠过峡谷,翅膀划破暮色的声响,在寂静的林地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想起苏迪罗说过的,这些石柱是三百年前铁匠用铁水与岩浆浇筑的“剑”,此刻看着那些朝向暗云海岸的“剑头”,竟觉得它们像是在夕阳里沉默地守卫着什么,只是这份守卫,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潜藏危险的屏障。

随着太阳彻底贴近峡谷西侧的岩壁,天边的霞光越来越浓,最后竟染成了一片如血般的殷红,连吹过石缝的风,都仿佛带着几分凉意。就在这时,苏迪罗突然勒紧缰绳,胯下的马发出一声低嘶,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紧跟其后的华伦特和兰斯特也立刻停住,华伦特刚要开口询问,就见苏迪罗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眉头紧紧皱起,侧着耳朵朝向左侧的石柱丛,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华伦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才还能听到的风穿石缝声、远处的虫鸣,此刻竟全都消失了,林地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们三匹马的鼻息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格外清晰。这种安静不是自然的沉静,而是像有什么东西,用无形的手捂住了整片林地的声响,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压抑。

兰斯特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明显。他下意识地往华伦特身后缩了缩,目光慌乱地扫过周围的石柱:“怎、怎么这么安静?连风声都没了……”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毕竟剑石林地的地形摆在这,只要有十几个人躲在石柱阴影里,就能轻易形成包围,而他们三个,连退路都难寻。

苏迪罗闭着眼,半暗精灵的听力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暗精灵天生能在黑暗中视物,听力更是远超常人,哪怕是几十步外的细微呼吸,只要环境足够安静,都能清晰捕捉。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从石柱丛里传来的声音——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片的、压抑的呼吸声,有人正屏住气息,躲在那些深不见底的阴影里,像狩猎的野兽,等着最佳的突袭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苏迪罗缓缓睁开眼,淡紫色的眼眸里满是凝重,声音压得极低,却足够让华伦特听清:“我听到了呼吸声,很多……至少有二十个人,躲在左侧和前方的石柱后面,距离我们不到三十步。”

华伦特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没有丝毫犹豫,抬手拍了拍兰斯特的肩膀,示意他退到后方的两根石柱之间——那里相对隐蔽,且只有一个方向可能遭遇攻击。兰斯特立刻会意,催马后退时,连缰绳都不敢攥得太用力,生怕发出声响。而华伦特自己,则翻身下马,腰间的机械短刃已被抽出,冷冽的刃光在暗红的霞光里闪了闪。他快步走到苏迪罗身旁,两人并肩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那些呼吸声传来的方向,身体紧绷如拉满的弓弦,严阵以待。

夕阳最后的光终于沉入岩壁,天边的血色渐渐褪去,暮色如潮水般涌来,将整片剑石林地吞没。石柱的阴影越来越浓,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呼吸声,仿佛也随着黑暗的降临,变得愈发清晰起来。一场早已埋伏好的突袭,即将在这片沉默的“剑林”中爆发。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被峡谷西侧的岩壁彻底吞噬,天空像被墨汁缓缓浸染,从浅灰转为深暗。仅存的微光里,华伦特与苏迪罗并肩站在石柱通道中央,身影被拉得修长,与周围沉默矗立的“石剑”融为一体。两人都已下马,马匹被兰斯特牵到后方石柱后安抚,此刻的通道口,只剩他们两道挺拔的身影,像两尊守卫要道的石像,不急不躁,沉稳得惊人——这份从容,是过去在魔兽森林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出来的,越是危险逼近,越能压下心底的波澜,只留最清醒的判断。

苏迪罗抬手取下背上的银纹长弓,指尖拂过弓身的银纹,动作轻缓却精准。他将箭囊从腰间解下,重新系在右腿外侧,调整到弯腰就能快速取箭的角度,又抽出三支破魔箭,依次搭在弓臂边缘的凹槽里——这是他在冒险中总结的技巧,能在遭遇突袭时省去取箭的时间。风穿过石缝,吹起他淡蓝色的亚麻长袍下摆,淡紫色的眼眸在渐暗的光线下,竟泛着一丝微弱的光泽,将三十步外石柱阴影里的动静,清晰纳入眼底。

华伦特则握着机械短刃,默默向前迈出三步,恰好站在苏迪罗前方两米处。他没有刻意摆出进攻姿态,只是双脚与肩同宽,重心微微下沉,刀刃斜指地面——这个姿势既能在遭遇突袭时快速格挡,也能借着前冲的力道发动反击。他的目光扫过前方与左侧的石柱丛,那些阴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可他能清晰感觉到,有视线正从阴影里探出来,带着贪婪与杀意,死死锁在自己身上。无需言语交流,华伦特在前充当盾,苏迪罗在后以弓箭为矛,这是两人无数次并肩作战形成的默契,早已刻进骨子里。

剑石林地的地形确实适合埋伏,可一旦守住通道要害,密集的石柱反而成了天然的屏障——对方若想从两侧突袭,必须绕过粗壮的石柱,动作会被大幅限制;若想正面冲锋,狭窄的通道又只能容纳两三个人同时上前,正好方便他们逐个应对。华伦特甚至能想象到,躲在阴影里的人正急得抓耳挠腮,既想发动突袭,又忌惮他们两人的戒备姿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寂静几乎要凝成实质。就在华伦特以为对方还会再蛰伏片刻时,左侧一根三人粗的石柱后,突然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腰间的佩剑。紧接着,一道黑影猛地从阴影里窜出,朝着华伦特扑来,手中的长剑泛着冷光。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人再也沉不住气。二十几道身影陆陆续续从前方与两侧的石柱后现身,或持刀,或握剑,朝着通道口围拢过来。他们的打扮是典型的盗匪模样:有人穿着破旧的皮甲,甲片上还沾着油污与尘土;有人裹着粗麻布长袍,腰间胡乱系着腰带;只有三四个身材壮硕的人穿着铁甲,铁甲边缘磨得发亮,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样子,显然是这群人的头目。

可华伦特的目光,却落在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上——无论是普通成员还是头目,手里握着的都是形制统一的长剑,剑鞘上刻着菏泽王国军队特有的花纹,只是被刻意磨去了部分标记。这种制式长剑,只有菏泽国的正规军或贵族私兵才能配备,绝不是普通盗匪能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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