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沙虫破城与双线谋局（2/2）

穿粗布麻衣的平民们缩在断墙后，用破布捂住口鼻，躲避空气中弥漫的腥气。“听说了吗？”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医师蹲在墙角，偷偷给一名受伤的佣兵换药，声音压得极低，“沙虫是从城墙基石里钻出来的，赤斧的防御魔法阵根本没起作用——我刚才去看了，阵眼的魔晶石被人换过，换成了普通的石头。”

旁边的铁匠突然摔碎手中的铁钳，铁钳的碎片溅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还不是奥格瑞姆把好东西都换成了魔族禁药！他为了赚黑钱，连城墙的防御都不管了！”这话刚出口，一名路过的赤斧巡逻兵就冲过来，一脚将铁匠踹翻在地。可那巡逻兵的靴底上，正沾着紫金色的沙虫结晶，走路时在地上留下串串黑印，显然也没底气维持往日的威严，踹完铁匠后，便匆匆离开了，连一句训斥的话都没说。

赤斧总部的魔法结界，已经缩小了一半，原本覆盖整个总部的淡红色光罩，现在只护住了议事厅和军备库。原本插满断斧旗帜的街角，现在只留下光秃秃的旗杆，风吹过旗杆，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嘲笑赤斧的狼狈。奥格瑞姆的亲兵们正将幸存的佣兵往核心区域驱赶，还用魔晶石锁链，将几具三阶魔兽的骸骨拴在街口——他们想用人兽尸的气味，阻挡可能残留的沙虫，可那些骸骨上的血肉早已腐烂，只留下白骨，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拆除了通往北门的魔道传送阵。原本锃亮的金属阵盘被撬走，只留下满地碎石，碎石上还沾着紫金色的黏液。有胆大的平民偷偷捡起一块碎石，发现上面刻着的赤斧徽章，已经被黏液腐蚀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淡淡的斧形轮廓。

而此时的银狼堡垒里，气氛却截然不同。塞拉正用战斧的刃尖，挑起一份从赤斧斥候那里截获的伤亡报告，纸张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独狼坐在一旁，酒碗里倒映着窗外城墙上飘动的断斧旗帜，旗帜上的血迹在晨光中泛着暗红，他喝了一口麦酒，笑道：“奥格瑞姆现在就算想打排位赛，也凑不齐像样的队伍了。穿甲弩营全灭，魔晶石炸弹用尽，他手里能打的牌，只剩那些老弱残兵了。”

塞拉的指尖划过报告上“三阶魔晶石耗尽”的字样，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突然将战斧剁在地图上银狼总部的位置，刃口嵌入石桌，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该让雷格和华伦特知道这个好消息了——赤斧的獠牙，已经被沙虫啃断了。接下来，就看华伦特能不能从黄金帝国那边，拿到我们需要的支持了。”

当华伦特得知刃牙城的消息时，雷格已经带着他来到了银狼佣兵团位于落星城的总部。这座城市没有刃牙城那么大，却充满了活力——石屋的烟囱里升起笔直的炊烟，穿粗布裙的妇人提着篮子，笑着将刚出炉的麦饼递给巡逻的银狼佣兵；广场上，几个孩子追逐嬉闹，手里拿着用麦秆编的小狼；街角的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锻造声，铁匠师傅正给一把狼头弯刀开刃，刀刃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里比刃牙城像个家吧？”雷格扯下蒙住华伦特眼睛的布条，黑眸映着广场上的热闹景象，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塞拉团长常说，佣兵的使命不是打打杀杀，而是守护——守护那些信任我们的人，守护能让大家安稳生活的地方。”他指向广场中央的石碑，石碑上刻着银狼的誓言：“以战止战，以刃护民。”

华伦特望着石碑上深刻的字迹，掌心的暗物质能量悄然涌动——并非什么符文共鸣，只是这直白的誓言，让他想起了紫莲。紫莲总说，她想要的生活，就是能在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杀戮的地方，安安稳稳地种些花，读些书。落星城的景象，或许就是紫莲心中“安稳日子”的模样。

“我们银狼一直想把佣兵王国，变成落星城这样的地方。”雷格的声音打断了华伦特的思绪，“可惜赤斧一直从中作梗，他们只知道掠夺和杀戮，根本不管平民的死活。”

当斥候的密信送到雷格手中时，他们正站在落星城的锻造坊里——这里设有银狼的紧急传送阵。信纸边缘的沙砾还带着刃牙城的腥气，雷格的手指划过“城墙缺口三丈，赤斧修复需七天”的字样，突然捶了下身边的锻造炉，炉壁上的火星被震得溅起：“够赤斧忙五天了！他们不仅要重新加固魔法结界，还要提防黑鸦和其他中小佣兵团趁机发难——黑鸦一直想抢赤斧的铁矿，这次赤斧受损，黑鸦肯定不会放过机会。”

华伦特看着铁匠师傅用星纹钢修复一把战刃，火星溅在他的暗物质手臂上，瞬间湮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五天足够我做更多事了。”他转身走向角落的传送阵，阵盘上的狼头纹章正被银狼魔法师注入魔力，淡蓝色的光纹在阵盘上缓缓流转，“告诉塞拉，我可能会晚两天回来，到时候，我会给她一个惊喜——黄金帝国皇室的支持，或许比我们想象中更容易拿到。”

雷格突然上前一步，用虎牙匕首轻轻叩击阵眼边缘，刀刃与金属阵盘碰撞，发出“叮”的脆响，那是提醒他注意安全的信号：“需要我留两个斥候护着你吗？你知道，传送阵只能送你到黄金帝国边境，边境的盗匪和魔族探子很多，那地方可不太平。”

“不用。”华伦特接过银狼魔法师递来的传送钥匙，钥匙上刻着黄金帝国的鸢尾花纹章，在魔光下泛着冷光，“边境的小蟊贼还拦不住我，而且我有这个——”他晃了晃手中的鸢尾花纹章，“这是黄金帝国三皇子西卡琉司给我的信物，到了边境，皇家侍卫会接应我，我可以直接启用直通神降城的传送阵，不会耽误时间。”

当传送阵的白光包裹华伦特的刹那，雷格听见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让独眼龙盯紧赤斧的军备库——他们的魔道弩箭应该快见底了，如果他们要补货，帮我查查他们的魔道武器供应商是谁。赤斧的武器一直依赖外部供应，只要切断他们的货源，他们就再也翻不起浪了。”

雷格望着传送阵渐渐平息的光晕，转身抓起挂在墙上的狼头披风。落星城的晨风吹起他的衣摆，带着麦饼的香气，广场上的孩子们还在唱着银狼的歌谣：“银狼刃，护家园；沙虫来，也不怕...”而他腰间的通讯器已经亮起，屏幕上是塞拉发来的密信，只有一行字：“赤斧在调派残余兵力守粮库，小心他们狗急跳墙，对落星城动手。”

雷格翻身上马时，落星城的晨钟刚撞响第一声。胯下的黑马是塞拉从草原部落换来的良种，通体乌黑，没有一根杂毛，鬃毛上系着银狼特有的狼头铃铛——跑动时，铃铛会发出清脆的声响，既能联络同伴，又能威慑野兽。他扯了扯缰绳，对送行的斥候扬声道：“我亲自回刃牙城向团长复命，你留在此地，等华伦特阁下回来，务必保护好他的安全，不能出任何差错。”

斥候躬身应下，雷格便马刺轻叩马腹。黑马发出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通往刃牙城的荒原，狼头铃铛的声响渐渐远去，消失在晨雾中。

而此时的黄金帝国边境，传送阵前的皇家侍卫正拿着华伦特递来的鸢尾花纹章，仔细检查。那徽章由纯金打造，上面的鸢尾花雕刻得栩栩如生，花瓣边缘还镶嵌着细小的魔晶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确实是皇室信物。”侍卫长看清徽章上的暗纹后，突然单膝跪地，身后的十名皇家侍卫也跟着跪下，动作整齐划一，“您就是华伦特阁下吧？陛下之前有传令，如果在边境遇到您，务必听从您的安排，全力协助您的事务。”

华伦特收回鸢尾花纹章，揣进怀里：“起来吧。”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带我去边境的皇家传送阵——我需要使用直通神降城的传送阵，面见陛下。”

侍卫长连忙起身，侧身引路，铁甲碰撞的脆响在空旷的边境平原上回荡。华伦特跟在他身后，听见远处操练场传来整齐的呐喊声——那是黄金帝国皇家卫队在训练，声音洪亮，充满力量，与刃牙城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他知道，只要能说动黄金帝国皇室，银狼就能彻底压过赤斧，而他，也能借助黄金帝国的情报网，更快地找到紫莲的踪迹。

当雷格的黑马踏入刃牙城的废墟时，华伦特已站在黄金帝国的宫门前。两地的风，同时卷起他们的斗篷——刃牙城的风，带着沙虫的腥气与废墟的尘埃；黄金帝国的风，飘着皇室花园里郁金香的香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却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传递着山雨欲来的信号。赤斧的溃败只是开始，银狼与黄金帝国的联盟，将在佣兵王国掀起一场更大的变革，而这场变革的中心，正围绕着华伦特寻找紫莲的执念，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