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并蒂焚香（2008年4月21日 子时）（2/2）

陈家郎君，该醒了。

李秋棠的虚影穿过方清墨的身体，他后颈的胎记应声剥落，露出皮下暗刻的二字。赵小满扳指内侧的突然发烫，两道生辰符咒在空中相撞，炸开的金光里浮现出九十年前的场景——陈砚书将染血的玉佩塞进李秋棠手中，槐树根须正从他脖颈的勒痕里生根发芽。

金兰婆趁机挣破珍珠结界，枯爪直取赵小满心口。方清墨反身将人护在怀里，藏蓝布料被鬼爪撕开的瞬间，树根处的太极阵突然红光暴涨。李秋棠化作青光没入燃烧的犀角香炉，炉身莫近槐香的铭文睁开成百只泪眼，将惨叫的金兰婆一寸寸拖进香灰。炉中腾起的青烟凝成并蒂莲，花心里坠落的露珠正巧滴在两人交握的手背。

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百年槐树轰然倒塌。赵小满跌坐在树桩旁，翡翠玉镯的裂纹间开满金丝莲花，每片花瓣都映着防空洞深处骨灰坛的倒影。方清墨扯开衣领，锁骨处只剩下淡粉的疤痕，像是被人轻轻吻去了轮回的执念。有风吹过满地银铃碎片，九十三个刻着陈砚书的铃铛滚到他们脚边，叮咚声里混杂着当年未及说出口的誓言。

李玄策用桃木剑挑起块焦黑的树皮，上面粘着的金箔闪着诡异的光：双生咒是解了，但这并蒂莲的缘分......老道突然噤声，剑穗扫过赵小满腕间莲纹时，翡翠里的金丝突然游出，在方清墨掌心伤疤上绣出朵并蒂莲。

防空洞深处传来陶瓮落地的闷响，赵小满伸手接住方清墨鬓角滑落的汗珠。那滴水在晨光里折射出七彩光晕，当中摇曳的，分明是九十年前龙凤烛火里交杯酒的涟漪。有银铃从洞顶裂缝坠下，铃舌上缠着的红绳突然自发系成同心结，轻轻落在他们尚未松开的手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