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青云之上（2/2）

“哎呀，峰哥！你还是那么死板！”阿彦打断他，带着一种在权力场浸淫多年后的“通透”，“报告？那都是给人看的！关键看谁在操作！我在这位置，报告怎么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市场？我说它有前景，它就有前景！信我，峰哥，过来看看，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他似乎觉得说服力还不够，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炫耀和戏谑：“阿玉在旁边吧？让她也听听！峰哥，我跟你说，这边官场可有意思了。昨天陪省里下来检查的领导，那酒喝的，才叫一个绝！有个不长眼的副科长，自以为能喝，领导直接让人给他换了个大碗，倒满本地土茅台+啤酒+红酒，混合版！三碗下去，当场就钻桌子底下去了！哈哈，这叫教他做人！让他明白明白，这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稳的！”他笑得肆无忌惮，仿佛在讲一个极其有趣的笑话。

笑声渐歇，他似乎意犹未尽，酒精和权力带来的膨胀感让他口无遮拦，对着话筒，用一种极其暧昧、甚至带着下流暗示的语气说道：“峰哥，你和阿玉……青梅竹马，光屁股长大的交情，这么多年了还腻歪在一起，真是羡煞旁人啊！这样，你们要是真过来考察项目，我给你们安排点特别节目！找个绝对私密的别墅泳池，就你们俩……我给你们准备两套入水即化的泳衣……保证让你们……嘿嘿，找回点当年在河边疯玩的童趣？怎么样，够意思吧？”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连背景的嘈杂都仿佛被瞬间抽空。石峰握着话筒的手，指节捏得发白。他能想象到阿玉听到这种话时骤然冰冷的脸色。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石峰的声音才传来，低沉、冰冷，像淬了寒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阿彦，你喝多了”

“嘟……嘟……嘟……” 回应石峰的，是电话被猛然挂断的忙音。显然，是旁边的阿玉再也无法忍受，直接按断了通话。

深圳，石峰的办公室里，空气凝固。阿玉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震惊、愤怒和深深的失望。她看着石峰，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石峰缓缓放下听筒，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南山科技园的灯火辉煌依旧，象征着创新与财富的活力。但此刻，这光芒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他脑海中闪过1996年樱花雨中那个意气风发、誓言要为家乡理好财的青年；闪过那双龙凤胎降生时他小心翼翼抱着孩子的照片；再闪过刚才电话里……巨大的落差，让他感到一丝丝悲凉。

“权力……”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重若千钧，“它不仅让人迷失，更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却映照出室内一片沉重的寂静。千里之外的广西，阿彦或许正因自己的“幽默”和“手腕”而洋洋自得。姐姐韦小燕在医科大的办公室里筹划着如何更进一步，姐夫蓝阿立在河池市运筹帷幄，向更高的目标迈进。他们都在权力的青云之上，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