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蜕变之作（1/2）

1998年的春天，香港的空气里还残留着金融风暴的萧瑟，但位于西贡的一处片场，却涌动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热力与躁动。由深圳bat集团投资、尔冬升执导的争议之作——《色情男女》，在充足的资金保障和石峰“不干预创作，但提供最高支持”的承诺下，顶着各方复杂的目光，正式开机。

片场焕然一新，不再是过去那种因陋就简、捉襟见肘的模样。崭新的移动式更衣车、宽敞明亮的演员休息区、堆放着进口水果和高级点心的餐车，无声地宣告着“金主”bat的雄厚实力。然而，最令人侧目的，是几台被严密保护、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全新摄影设备——，搭配全套顶尖的蔡司ultra prime定焦镜头组，以及一套用于现场同步调色和监看的数字辅助系统。在1998年的香港影坛，这套配置堪称梦幻武装，足以让最资深的摄影师心跳加速，也让尔冬升紧锁的眉头第一次真正舒展开。

“action！”

尔冬升坐在导演椅上，全神贯注地盯着高分辨率的监视器屏幕。镜头前，是风华绝代却带着一丝忧郁颓废气质的张国荣（饰 男主角 阿星，一位陷入创作瓶颈的三级片导演），与气质独特、眼神充满故事感的莫文蔚（饰 女主角 阿may，阿星的女友，默默支持却内心挣扎）。两人在一间凌乱、充满暧昧光影的房间里对戏，压抑的情感与现实的无奈在空气中碰撞，张力十足。

“cut！perfect！哥哥，karen，状态非常好！保持住！”尔冬升难得地喊出满意。顶级的设备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画面质感和宽容度，让他可以更精准地捕捉演员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不必再为胶片的浪费或老旧设备的局限而妥协。充足的预算也让他能租用更好的场景，布置更真实的细节。

场边，饰演女二号“梦娇”——一位身处三级片行业底层、外表放荡不羁内心却敏感脆弱甚至有着艺术追求的女孩——的舒淇，正安静地坐在角落，专注地研读着明显厚实了许多的剧本。得益于bat作为主要投资方对舒淇的力捧，以及尔冬升在获得充足资源后更从容的创作心态，剧本在原作基础上，为“梦娇”这个核心角色注入了更丰富的层次。增加了展现她面对镜头时的职业麻木与私下脆弱孤独的对比戏份，强化了她对“正常”生活的渴望，以及与阿星导演之间那点若有若无、复杂微妙的理解与情愫。这个角色不再是单纯的功能性“艳星”，而是一个承载着行业辛酸、人性挣扎的复杂灵魂，是片名“色情男女”中不可或缺的、令人心碎的“绝色”。

“淇妹，又在用功啊？”一个熟悉而洪亮、带着点疲惫却强打精神的声音响起。穿着戏里“男艳星阿龙”标志性的、略显廉价暴露的紧身戏服的徐锦江（饰 男二号 阿龙，一个在圈内摸爬滚打多年、外表粗豪内心却藏着无奈与自嘲的男艳星）晃悠过来，手里拿着两罐冰可乐，“来，提提神！bat的福利就是好，可乐都系进口嘅！”他熟稔地把一罐塞给舒淇，自己顺势靠在一旁的布景板上，动作带着点行业特有的疲惫感。

看到老搭档徐锦江，舒淇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不少，脸上露出真诚而略带同病相怜的笑容：“徐哥！是啊，导演新加的几场内心戏，情绪好难抓。”她接过可乐，冰凉的感觉让她精神一振，“有你在真好，片场没那么压抑了。”

徐锦江灌了口可乐，抹抹嘴，压低声音，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压抑咩？你睇导演今日几开心！设备靓，资金足，拍得顺！哥哥同karen都超nice嘅！放松点啦！”他指了指那些散发着科技感的崭新摄影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感慨，“讲真，拍咁多年……呢类戏，第一次咁‘豪华’！以前边度敢咁烧胶片？bat真系够胆又够水（有钱）！”他对舒淇眨眨眼，带着鼓励，“峰哥好睇好你嘅，淇妹，争气啊！唔好好似我咁……”

这时，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驶入片场。石峰和阿玉在吴君如的陪同下走下车。他们没有惊动拍摄，只是安静地站在监视器后方不远处观察。

尔冬升刚结束张国荣和莫文蔚一段精彩的对手戏，心情大好，看到石峰等人，主动暂停了一下，走过来打招呼，态度比起项目启动之初的将信将疑，多了几分真诚的尊重和轻松：“石生，阿玉小姐，君如，多谢来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