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故地重游（2/2）

车队最终停在波斯富街中段。十三妹下了车，没有立刻走向自己名下的任何一间铺子，而是站在了那间门脸古旧、透着沉沉暮气的“永发押”门前。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她抬头看着那块被岁月磨得发亮的黄铜招牌，上面“永发押”三个字依旧遒劲。旁边一个小小的“石”字标记，几乎融入铜绿之中。

她静静地站了足有一分钟。身后的十名女护卫如同融入夜色的雕塑，无声地拱卫着她。吴君如站在她侧后方，感受到姑姑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凝如山、又带着一丝复杂追忆的气息，不敢出声打扰。

最终，十三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对着某个沉睡的老友致意，又像是对着无形的过去告别。她没有进去，转身，对吴君如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走吧，阿如，先回家。明天，姑姑带你好好逛逛铜锣湾，看看咱们的家业。”

铜锣湾的夜，依旧霓虹闪烁。但今夜，所有喧嚣的底色之下，都多了一丝紧绷的、敬畏的、等待风暴来临前的沉寂。一朵染血的玫瑰，在离开了十几年后，再次扎根于这片她曾用铁腕统治的土地。她不再挥舞刀锋，但她的名字，本身就是最锋利的武器。她回归的脚步声，已足以让整个地下世界，屏息凝神。属于“玫瑰”的时代序章，在1982年的春天，悄然翻开了新的一页。而她的主要战场，将从腥风血雨的街头，转向波谲云诡的商场。那些盘踞的蛇虫鼠蚁，将由更强大的力量——律法，去最终清扫。她要做的，只是稳稳地站在这里，用她的存在本身，划下那道不可逾越的界限，静待云开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