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恐慌与掩饰（2/2）

斯特拉格斯走了进来，机械眼扫过房间。数据板、闪烁的屏幕、审判官苍白而紧张的脸。

“你的生理读数显示极高压力水平。”神甫说，“心率+38%，肾上腺素水平+52%，皮质醇浓度达到危险阈值。这会影响你在质询中的表现。”

“我能控制。”卡利斯塔斯咬牙。

“也许。”斯特拉格斯走近一步，声音压低，“但在我进来前的七秒，我拦截到一条发自本舰的加密信号，使用了你个人最高权限的频道。接收方：火星铸造神殿-数据监察厅。”

审判官的血液瞬间冻结。

“你……拦截了？”

“我是本舰技术主管，所有通讯理论上都在我的监控范围内。”斯特拉格斯的机械眼锁定卡利斯塔斯，“那条信号的内容，是你刚刚编写的‘战术行动记录-加密’。你提前发送了。”

卡利斯塔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确实点击了“发送”——在完成文件后，他想抢先一步，给诺斯特拉莫斯-7留下“主动配合”的印象。但他没想到斯特拉格斯会看到。

“为什么？”他最终问，声音嘶哑。

“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斯特拉格斯停顿，“现在我知道了。你在编造一个复杂的故事，试图掩盖一些……更简单的事实。”

准备室陷入死寂。

“你要揭发我吗？”卡利斯塔斯低声问。

神甫沉默了很长时间。机械眼中的数据流快速闪烁，仿佛在进行复杂的计算。

“不。”斯特拉格斯最终说，“至少现在不。”

审判官愣住了。

“为什么？”

“因为两个原因。”技术神甫转身走向门口，在离开前停顿，“第一，你的剿灭令申请已经发送。如果诺斯特拉莫斯-7的质询导致你被停职，那份申请可能被搁置。而根据我的计算，格洛姆星的威胁是真实的，净化可能确实是必要之恶。”

“第二呢？”

斯特拉格斯回过头，机械面孔在冷光下毫无表情。

“第二，我想看看这个故事的结局。”神甫说，“一个审判官为了净化一个世界，不惜先玷污自己的灵魂。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观察的实验。”

门滑开，又关上。

卡利斯塔斯独自站在准备室中央，心脏仍在狂跳，但原因已经不同了。

斯特拉格斯知道了。但没有阻止。

这意味着……默许？还是更深的算计？

他摇摇头，把这些念头甩开。现在没时间思考这些。他还有质询要面对，有刺杀小队要指挥，有一场可能发生的轨道轰炸要见证。

他最后看了一眼数据板上那些伪造的记录。

那些冰冷的文字，那些精心编织的谎言。

那是他新的盔甲。是他即将穿上的、用虚伪制成的战袍。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让表情恢复审判官应有的冰冷。

然后他走出准备室，走向机库，走向那场决定许多人命运的会议。

在他身后，屏幕上那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显示：

【距离“搞毛金斯卡”开幕：6小时14分】

【距离与诺斯特拉莫斯-7的质询：1小时43分】

时间，正在无情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