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太子发难（1/2）

祭天台上，仙乐缥缈，觥筹交错。

各方献礼已近尾声，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神功秘籍堆积如山，光华璀璨，映照着每一张或真诚、或客套、或隐含算计的面孔。琼浆玉液的香气与灵果仙葩的芬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庄严而盛大的氛围中。

帝君姬昊天高踞神座，笼罩在皇道神辉下的面容无喜无悲，唯有那双深邃眼眸，偶尔掠过下方万邦宾客，如同巡视野疆的雄狮，平静中蕴含着无上威严。

太子姬长明始终保持着完美的仪态，时而与邻近席位的顶级势力代表低声交谈，言笑晏晏，风度无可挑剔。他甚至还数次举杯，遥遥向星澜和凤临的方向示意，笑容温和，仿佛之前的种种不快从未发生。

然而，这份看似和谐融洽的表象，却如同冰封的湖面，看似平静，其下却涌动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几乎所有明眼人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越来越浓重的、令人心悸的凝滞感。许多交谈声不自觉地低了下去，目光若有若无地，总是会飘向那最核心的贵宾席位。

星澜端坐在凤临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琉璃酒杯冰凉的杯壁。她看似平静，实则心神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凤临依旧那副淡漠模样，甚至偶尔还会夹一筷她喜欢的灵果放入她面前的玉碟中，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

但这份异样的平静，反而让星澜更加不安。

她知道，风暴正在酝酿，只等待一个爆发的契机。

酒过三巡，气氛在仙乐与歌舞的烘托下，似乎达到了一个欢庆的高潮。

就在一曲激昂的“破阵乐”即将终了，余音尚在祭天台回荡之际——

太子姬长明，动了。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九龙玉杯，那清脆的碰撞声在渐息的乐音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袍褶皱，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庄重而又谦逊的笑容，从容不迫地站起身。

这一起身，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原本还有些细微交谈声的祭天台，霎时间变得落针可闻。连侍立各处的仙娥神将，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知道，重头戏，恐怕要来了。

苏小蛮紧张地抓住了陆明轩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陆明轩面色凝重，全身灵力暗自运转到了极致。

高台神座之上，帝君姬昊天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儿子身上，那笼罩在神辉下的面容，依旧看不出丝毫情绪。

姬长明先是面向帝君神座，深深一揖，声音清朗，带着由衷的崇敬：“父皇万年寿诞，万邦来朝，共襄盛举，实乃我中央神朝无上荣光，亦是儿臣与亿万子民之福！”

他话语真挚，姿态恭谨，无可指摘。

随即，他转过身，面向下方济济一堂的各方宾客，脸上笑容更盛，如同春风拂面：“今日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实乃千古盛会。我中央神朝能得诸位道友莅临，蓬荜生辉……”

他开始了长篇累牍的、符合他身份的致辞，内容无非是歌颂帝君功德，宣扬神朝威仪，感谢各方来贺，展望美好未来。言辞华美，情真意切，充分展现了一位合格储君的风范与口才。

若是平常，这番致辞必能赢得满堂彩。

但此刻，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的言辞本身，而是在等待，等待他话锋转向的那一刻。

星澜的心跳，随着他看似冗长的致辞，一点点加快。她看到姬长明那温润的目光，似有若无地，一次又一次地扫过她身边的凤临。

终于，在一番对神朝未来和修仙界和平的美好祝愿之后，姬长明的话音，微微一顿。

就是这一顿，让整个祭天台的气氛，骤然绷紧到了极致！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但那双看向凤临所在方向的眼睛里，却骤然迸发出一丝锐利如剑的光芒！

他微微抬手，仿佛只是随意一指，却精准地锁定了那个一直淡漠如冰的墨袍身影。

所有的铺垫，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然而，”姬长明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只是好奇与仰慕的语调，但其中蕴含的锋芒，却让所有听到的人脊背发凉，“在此普天同庆之际，孤，心中却有一惑，积存已久，不吐不快，亦想借此良机，向一位高人请教，想必也是在座诸多道友心中所想。”

他目光灼灼地盯住凤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祭天台上：

“听闻——凤临神君，乃上界降临之大能，神通无量，功参造化。”

他先是以极高的赞誉开头，将凤临捧到一个极高的位置。

随即，话锋陡然一转，如同毒蛇出洞，露出了淬毒的獠牙：

“只是不知……神君降临我界，想必是时空穿梭，有所损耗。不知神君如今……恢复了几成实力？”

他微微歪头，脸上露出一种纯粹求知的表情，仿佛真的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