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半炷香的温柔与水龙的抉择（2/2）

还是水龙代劳啊？

那个“啊”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戏谑的、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般的轻松感，与眼下这剑拔弩张、决定命运的氛围，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

“轰——！！！”

几乎在默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

现在水清漓虽然一脸“这简直胡闹”的表情，但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他并指如剑，随意地朝着空中一点！

“嗡——！！！”

议事厅内，浩瀚的水元素瞬间沸腾！精纯无比的仙力凝聚，空气中响起清越的龙吟之声！下一刻，一条体型迷你、通体晶莹剔透、宛如最上等蓝水晶雕琢而成的小龙，凭空出现！

这条“小水龙”，长约三尺，鳞甲分明，活灵活现，一双龙眼如同蓝宝石般纯净剔透，周身散发着精纯柔和的水之气息，完全没有以往水龙出场时那种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它甚至……有点可爱？它甩了甩尾巴，在空中欢快地游弋了一圈，然后，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默，又看了看紧紧抓着默衣角的平行世王，龙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丝拟人化的……疑惑？表情？

这……这真是水龙？！这分明是水之精灵吧？！众法相们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两位水清漓（现在与过去）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现在水清漓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而“过去水清漓”则是一脸“我是不是眼花了”的茫然。

默却对这条“小水龙”的出现十分满意。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小水龙的脑袋，小水龙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发出愉悦的轻吟。

然后，默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已经彻底石化的平行世王，脸上笑容不变，再次轻声细语地问道，语气甚至更加“温柔”了：

“选一个吧？”

“是自己乖乖松开手，站好呢？”

“还是……” 她瞥了一眼那条正用尾巴拍打着水花、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水龙，“让这位……‘小’朋友，‘请’你离开？”

选一个吧？

自己乖乖松开？

还是……让“小”朋友“请”你离开？

这温柔的语气，配上那条虽然迷你却散发着精纯水系法则波动的水龙，形成了一种极其恐怖的反差萌（恐）！

平行世王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死灰！他看着眼前这条“小”水龙，虽然它看起来毫无威胁，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水之本源力量，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只是被极致地压缩、控制了而已！若真的被它“请”……那画面，他简直不敢想象！那将是比直接被打飞更加羞辱一万倍的事情！

而“自己乖乖松开”……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亲自放弃这最后的温暖与依靠，意味着他必须重新直面那残酷的现实，承担起那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的领袖责任！

两个选择，都如同架在火上烤，都让他痛苦不堪！

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眼中的挣扎与绝望几乎要溢出来。他看着默那张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天堑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平静，最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了周围——看到了“过去水清漓”眼中的复杂与一丝期待，看到了雾孀、薇楚箬脸上的惶恐与不安，看到了小王默那吓得毫无血色的小脸……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混合着巨大的羞耻感与一丝……被逼到绝境后产生的畸形的清醒，终于，缓缓地压倒了那份不顾一切的依赖与逃避。

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

他那紧紧抓着默衣角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不舍与痛楚地……松开了。

当最后一根手指离开那片衣料的瞬间，他的整个身躯都晃了一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脸色灰败得像是随时会再次昏死过去。

但他终究……还是站住了。

他选择了……“自己来”。

以一种放弃最后依靠、重新戴上沉重枷锁的方式。

看着他松开手，默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情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那条迷你水龙歪了歪脑袋，看了看松开手的平行世王，又看了看默，发出一声轻轻的龙吟，似乎在询问还需要它做什么。

默轻轻挥了挥手，那条小水龙便化作一缕精纯的水汽，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议事厅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极致的寂静。

只剩下平行世王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第一步，最艰难的一步，终于……迈出去了。

而默，也成功地，用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将主动权，重新掌握回了自己手中。接下来，该是清算旧账、布局未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