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夏蝉的甜:调色盘里的晴雨线(1/2)

画室的吊扇慢悠悠转着,把午后的暑气搅成黏糊糊的风。林糖把洗笔桶往窗边挪了挪,刚蘸了湖蓝的笔锋还滴着水,在画纸角落晕开一小片浅云似的痕迹。

“又在画天?”后桌的陈砚戳了戳她的椅背,指尖夹着根快化了的柠檬味冰棍,“你这调色盘里的蓝,都能凑出一整个雨季了。”

林糖没回头,指尖蹭过画纸边缘卷翘的毛边:“这次是晴天的蓝。”她把笔锋压得更平,湖蓝里揉了点极淡的橙,像傍晚被落日浸软的天,“昨天路过老巷的时候,看见卖糖画的爷爷把蝉粘在了糖丝里,翅膀是透明的琥珀色。”

陈砚咬着冰棍凑过来,看见画纸上已经铺好了底色:老巷的青石板缝里钻出碎碎的狗尾草,糖画摊的竹架支在墙根,玻璃罩子反射着晃眼的日光——而那只糖蝉正趴在罩子顶上,翅膀上的纹路被林糖用细笔勾出了金粉似的光泽。

“你这哪是画糖蝉,是把夏天的甜都裹进去了。”陈砚把冰棍棍儿戳在笔洗里,“上周你画的春樱笔盒,课代表还偷偷描了个同款贴在笔记本上呢。”

林糖的笔顿了顿,青石板的阴影里多了道浅灰的线:“那笔盒里的四季圆,本来就是画给能看见甜的人看的。”她忽然想起昨天的糖画爷爷,递过来的糖蝉还带着热乎的糖香,“爷爷说,蝉在糖里能待一整个夏天,比树上的活得久。”

风忽然裹着蝉鸣撞进窗户,吊扇的影子在画纸上晃了晃。林糖抬手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笔锋蘸了点朱砂,在糖蝉的翅膀尖点了个小小的光斑——像日光刚好落在那片琥珀色的翅膀上,连空气里都漫开了甜丝丝的热气。

“其实甜不是糖,是愿意把瞬间熬成糖的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在蝉鸣里,轻得像片糖丝,“就像这只蝉,哪怕青石板会长青苔,糖会化在风里,只要有人把它画下来,这个夏天就不会走。”

陈砚没再说话,只看着林糖的笔在画纸上继续游走:糖画摊的竹架上多了串半化的糖葫芦,青石板的缝隙里长出了朵嫩黄的雏菊,连吊扇的影子都被描成了软软的弧线。而那只糖蝉依旧趴在玻璃罩顶上,翅膀透明得像要融进身后的蓝天里。

窗外的蝉还在叫,画室的笔洗里泡着根冰棍棍儿,画纸上的夏天正甜得发烫。

画纸角落的时针悄悄爬到了三点,林糖放下笔时,指腹沾了点没干的金粉,在白衬衫袖口蹭出颗细碎的光斑。陈砚忽然递过来半块绿豆糕,油纸还带着点潮润的凉:“刚从楼下小卖部顺的,老板说这是今天最后一块。”

林糖咬了口,绿豆沙的甜混着薄荷的凉滑进喉咙,她忽然看见画纸上的糖蝉翅膀,好像真的沾了点绿豆糕的淡绿。“你看——”她用指尖点了点糖蝉的足尖,“它好像在咬糖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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