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清柔禁足,怀恨在心(1/2)

暖玉认主仪式的鎏金铜钟余响还绕着镇国公府的飞檐打转,西跨院的青石板路上已落满了深秋的碎银杏,像铺了层被霜打过的金箔。沈清辞扶着青黛的手缓步回汀兰院,月白绫裙扫过砖缝里的残叶,没发出半分声响——方才在正厅里掀翻的惊涛骇浪,到了她这儿,倒像是被掌心那枚暖玉吸走了所有戾气,只余下眼底化不开的寒。

“姑娘,您是没瞧见二姑娘方才那模样!”青黛憋了一路的兴奋终于绷不住,声音压得低却满是雀跃,“老夫人说‘安分些’的时候,她脸白得跟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捏着帕子的指节都泛青了,活像被猫抓了的耗子,连头都不敢抬!”

沈清辞闻言,唇角勾起抹极淡的弧度,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暖玉的纹路。这玉刚认主时的灼热感还残留在掌心,像揣了颗温吞的小太阳,可只有她知道,这温吞背后藏着怎样的力量——前世沈清柔就是靠这玉的护主之力,躲过了无数次下毒与刺杀,如今物归原主,总算断了那女人一条臂膀。

“别高兴得太早。”她轻声开口,声音里没半分少年人的雀跃,倒透着股历经沧桑的沉稳,“沈清柔最会装可怜,今日这亏她绝不会白吃。你去查件事,方才仪式上,她身边那个穿水绿衣裳的丫鬟,趁人不注意往暖玉托盘里撒了些什么,务必把那东西的下落查清楚。”

青黛立刻收了笑,郑重应道:“奴婢这就去!那丫鬟叫绿萼,是二姑娘从外祖家带来的,向来鬼鬼祟祟的,定有问题!”说罢便转身往针线房方向去,脚步轻快却没半分拖沓——自从上次被沈清柔的丫鬟栽赃偷首饰,她早把这些人的底细摸了七七八八。

沈清辞刚踏进汀兰院的月亮门,就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管事嬷嬷们沉重的裙裾摩擦声。她抬眸望去,只见父亲沈毅穿着一身墨色常服,脸色铁青得像淬了冰,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沈清柔,那丫头眼眶红得像兔子,肩头还微微发颤,活脱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清辞,你可知错?”沈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目光扫过女儿时,却在触及她平静无波的眼神时顿了顿——往日里这丫头见了自己总带着几分怯懦,今日却站得笔直,眼底亮得惊人,倒像是突然长大了一般。

沈清柔没等沈清辞开口,“噗通”一声就跪倒在青石板上,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声音哽咽得几乎喘不过气:“父亲!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不该在仪式上失仪,让姐姐受了委屈……可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见暖玉迟迟不认主,心里着急,才想帮着试试……”她说着,还不忘抬头看沈清辞一眼,眼神里满是“愧疚”,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沈清辞心中冷笑——前世她就是被这副假象骗得团团转,还以为这庶妹是真心待自己,直到家族覆灭那天,才看清她眼底藏着的毒蛇。她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礼,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父亲,女儿不知错在何处。暖玉认主乃是天意,方才仪式上,玉光只绕着女儿转,在场的宾客都看得分明。倒是妹妹,为何要让丫鬟在托盘里撒东西?若不是女儿早有防备,恐怕今日认主的,就不是女儿了。”

“你胡说!”沈清柔猛地抬头,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收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装镇定,“姐姐怎能血口喷人?我何时让丫鬟撒东西了?绿萼是我的人,她绝不会做这种事!”

“是不是血口喷人,问问绿萼便知。”沈清辞转头看向跟在管事嬷嬷身后的绿萼,那丫鬟脸色惨白,双手死死绞着衣角,不敢与她对视。“方才仪式进行到一半,绿萼趁众人不注意,从袖袋里摸出个纸包,往托暖玉的锦缎上撒了些白色粉末。若父亲不信,可让人去查那托盘,想必还能找到残留的痕迹。”

沈毅立刻看向身边的管事嬷嬷:“去!把方才装暖玉的托盘拿来!”

嬷嬷不敢耽搁,快步去了正厅,片刻后捧着个绣着缠枝莲的红漆托盘回来。众人凑上前一看,果然在锦缎的缝隙里发现了些白色细粉,用指尖捻起一点,还能闻到淡淡的甜香。

“这是什么东西?”沈毅皱着眉问道。

恰在此时,青黛匆匆回来,手里还拿着个空纸包,对沈毅躬身道:“国公爷,奴婢查到了!这粉末是用蜜渍桂花磨成的,二姑娘说这东西能‘引玉认主’,让绿萼悄悄撒在托盘上。可奴婢问过府里的老管家,说暖玉最忌甜腻之物,若沾了蜜渍,只会扰乱玉性,根本不可能认主!”

这话一出,沈毅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看向沈清柔,语气里满是失望:“清柔,你可知错?暖玉是沈家的传家宝,你怎能为了一己私欲,用这种旁门左道的法子?若今日清辞没有察觉,暖玉被你扰了灵性,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沈清柔见事情败露,再也装不下去,却仍不死心,哭喊道:“父亲!女儿只是想让暖玉认主,光耀沈家!姐姐她凭什么独占暖玉?她不过是个……”

“住口!”沈毅厉声打断她,“清辞是沈家的嫡长女,暖玉本就该由她继承!你身为庶女,不思安分,反而处处算计,简直丢尽了沈家的脸!”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对管事嬷嬷吩咐道:“把二姑娘带回芷兰院,禁足三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院门半步!绿萼挑拨主子,杖责二十,发往庄子上,永世不得回京!”

“父亲!不要啊!”沈清柔哭喊着,被嬷嬷强行架了起来。路过沈清辞身边时,她猛地抬头,眼中的柔弱瞬间褪去,只剩下淬了毒的怨毒,那眼神像毒蛇的信子,死死盯着沈清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沈清辞,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定要加倍奉还!”

沈清辞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回视。她知道,这不过是沈清柔的垂死挣扎,禁足三个月,足够她做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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