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边境战况，初战告捷（1/2）

雁门关的风，总带着一股淬了冰的凛冽。沈清辞派来的加急信使在暮色四合时抵达军营，暗红色的披风上凝着未化的雪粒，马蹄踏过营前结了薄冰的护城河，溅起的水花落在青石板上，瞬间便冻成了细碎的冰晶。镇国公沈毅正站在中军帐前的了望塔上，玄色铠甲反射着残阳最后一缕金辉，目光如鹰隼般落在远方起伏的山峦——那里是回纥与大靖的边境线，连日来总有零星的马蹄声在深夜响起，像蛰伏的野兽在暗中窥探。

“国公爷！京城急信！”信使翻身下马时险些踉跄，冻得发紫的手指紧紧攥着牛皮信封，封蜡上印着沈家独有的暖玉纹章，边角已被寒风刮得微微起毛。沈毅快步走下了望塔，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接过信封的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指腹摩挲着熟悉的纹章，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自女儿重生后，每一次来自京城的消息，都像是在为他拨开前路的迷雾。

中军帐内，烛火跳跃着映亮满墙的舆图。沈毅拆开信封，信纸带着淡淡的墨香，清辞的字迹遒劲有力，再不见前世的温婉柔弱。当看到“回纥三日后夜袭雁门关，欲与萧景渊里应外合”时，他猛地攥紧信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帐外的风卷着雪沫拍在帐帘上，发出“呼呼”的声响，像是回纥骑兵的马蹄声提前在耳边回荡。

“来人！”沈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帐门被迅速掀开，副将林峥顶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甲胄上还沾着操练时的雪粉。“传令下去，即刻起全军进入戒备状态，命斥候营沿边境线三里内探查，重点盯防黑松林与断云谷两处隘口——回纥人若想夜袭，必从这两处借道。”沈毅指着舆图上用朱砂标记的位置，目光锐利如刀，“另外，让粮官清点粮草，将新到的军粮分批次转移至后山密窖，表面只留三成，做足粮草短缺的假象。”

林峥心中一凛，虽不解为何要刻意暴露“弱点”，却还是沉声应下：“末将遵命！”转身离去时，帐内烛火恰好被风卷得摇曳，他瞥见国公爷手中信纸的落款——“清辞泣上”，忽然明白这定是京城那位大小姐传来的关键消息，难怪国公爷今日的部署比往日更添了几分胜算。

三日后的夜晚，雁门关的雪下得愈发紧了。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将营地的篝火衬得愈发昏暗，连巡逻士兵的脚步声都被厚厚的积雪吞没。沈毅身披重铠，站在雁门关的城楼上，手中握着清辞托人送来的暖玉碎片——那日认主仪式后，女儿特意将玉佩分为两半，一半留在身边护身，另一半派人送往前线，说暖玉能感知危险，或许能助父亲一臂之力。此刻，玉片贴在掌心，竟隐隐传来一丝温润的暖意，仿佛女儿的叮嘱在耳边回响。

“国公爷，西北方向发现异动！”哨兵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沈毅立刻俯身看向城下，只见远处的黑松林里，隐约有黑影在雪幕中移动，马蹄踏在积雪上的声音被风雪掩盖，却逃不过经验丰富的老兵耳朵。“来了。”沈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转身对身旁的传令兵道，“按计划行事，让左翼营先退，故意露出防守缺口。”

传令兵领命而去，城楼上的火把忽然熄灭了大半，只剩下几支微弱的火光在风雪中摇曳。黑松林里的回纥骑兵见城楼上防守松懈，果然加快了速度，为首的将领阿古拉手持弯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早已收到萧景渊派来的密使消息，说镇国公府粮草短缺，雁门关守军士气低落，今夜定能一举攻破城门，为回纥大军打开通往大靖腹地的通道。

“冲！拿下雁门关，粮草和财宝都是我们的！”阿古拉一声令下，数千名回纥骑兵如潮水般涌出黑松林，马蹄扬起的雪雾在夜色中弥漫，弯刀反射着冰冷的月光，朝着城门直冲而来。城楼上的沈毅静静看着这一切，掌心的暖玉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温热，他知道，鱼儿已经上钩。

“放箭！”当回纥骑兵进入射程范围时，沈毅一声令下，城楼上瞬间亮起无数火把，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齐齐放箭，箭雨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敌军。回纥骑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在风雪中此起彼伏。阿古拉见状大怒，挥刀劈开射来的箭矢，嘶吼道：“继续冲！他们的箭很快就会用完！”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沈毅站在城楼上，望着从两侧山谷中冲出的大靖骑兵，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那是他安排的右翼营和后备队，按照清辞信中所说，利用回纥人急于攻城的心态，从两侧包抄，断其后路。

“不好！是埋伏！”阿古拉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计，想要下令撤军，却发现退路早已被大靖军队截断。城楼上的弓箭手依旧在不停放箭，城下的回纥骑兵腹背受敌，陷入了混乱之中。沈毅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尖指向敌军，高声道：“将士们！今日一战，关乎家国安危！随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