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获赠珍宝,惹人生妒(1/2)
鎏金铜漏在镇国公府正厅角落滴答作响,将祖母寿宴的喧闹衬得愈发真切。沈清辞刚从舞姬献艺的风波里脱身,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情急之下捏碎瓷杯的细痕,却在转身时已敛去所有锋芒,只余一身嫡女该有的温婉从容。她正想寻个僻静处歇口气,眼角余光却瞥见廊下一抹明黄身影——竟是当今圣上身边最得力的内侍总管李德全,正捧着个描金紫檀木匣,满脸堆笑地朝主位走去。
“老夫人,陛下听闻今日是您的六十大寿,特命奴才送来贺礼,祝您福寿绵长,阖家安康。”李德全声音洪亮,刻意让满厅宾客都听得分明。这话一出,原本还低声交谈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木匣上。镇国公沈毅连忙起身拱手,语气里满是恭敬:“臣代母亲谢过陛下隆恩,陛下日理万机,还惦记着家母寿辰,臣实在惶恐。”
祖母也颤巍巍地扶着侍女的手起身,对着皇宫方向屈膝行礼,脸上满是受宠若惊的神色。沈清柔不知何时已凑到祖母身边,一边帮着整理裙摆,一边仰着张娇俏的脸,声音甜得发腻:“祖母您看,陛下多看重咱们国公府呀,有陛下的祝福,您肯定能长命百岁呢。”她说着,还不忘偷偷瞟了眼沈清辞,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方才舞姬风波里,沈清辞抢了风头,这会儿陛下送贺礼,她总得想法子扳回一局。
李德全笑着打开木匣,霎时间,满厅都被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匣子里铺着明黄色锦缎,上面静静躺着一串东珠朝珠,每颗珠子都有拇指大小,圆润光洁,在烛火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一看便知是难得的珍品。更绝的是朝珠中间的佛头,竟是一颗鸽血红宝石,色泽浓郁如凝血,在东珠的映衬下愈发夺目。
“这串东珠朝珠可是先帝年间的贡品,陛下一直珍藏在国库,今日特意寻出来给老夫人贺寿,足见圣心呐。”李德全笑眯眯地解释着,目光扫过厅中众人,最后落在沈清辞姐妹身上,“陛下还说,老夫人年事已高,这朝珠平日里佩戴怕是不便,若是老夫人疼惜孙辈,也可赠予府中懂事的姑娘,也算让这宝贝物什多沾些青春朝气。”
这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满厅宾客都窃窃私语起来,谁都知道,这串朝珠不仅是价值连城的珍宝,更是陛下的恩宠象征。若是能得到它,不仅面上有光,对将来的亲事更是大有裨益。沈清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裙摆,眼巴巴地望着祖母,那模样活像只等着投喂的小狐狸。
祖母握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目光在沈清辞和沈清柔之间来回逡巡。按说沈清辞是嫡女,又是府中长女,这等恩宠本就该先考虑她。可沈清柔这些年嘴甜会哄人,又一直表现得乖巧懂事,祖母心里难免也有些偏向。她沉吟片刻,刚想开口,却被沈清辞抢先一步。
“祖母,”沈清辞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温和却掷地有声,“这串朝珠是陛下赠予您的寿礼,孙女儿怎敢僭越。再说您素来喜爱这些精巧物件,不如留着自己赏玩,也好让孙女儿们时常能在您身边,沾沾陛下的恩宠和您的福气。”她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祖母的尊重,又巧妙地避开了争抢,让一旁等着看笑话的沈清柔瞬间僵住了脸。
祖母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着沈清辞连连点头:“还是清辞懂事,知道疼惜祖母。不像有些孩子,眼里只盯着些外物。”这话虽是对着沈清辞说,却字字都像打在沈清柔脸上,让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咬了咬下唇,强忍着委屈,挤出个笑容:“姐姐说得是,是妹妹考虑不周了,只想着自己,倒忘了祖母才是这朝珠的正主。”
李德全在一旁看得清楚,心里暗自称赞沈清辞的聪慧,脸上却依旧挂着标准的笑容:“老夫人有这么懂事的孙女儿,真是好福气。奴才还有差事在身,就不打扰老夫人和各位贵客了,先回宫复命去。”说罢,又行了一礼,转身带着小太监离开了。
李德全一走,厅中的气氛却没完全恢复过来。几位平日里和沈清柔走得近的贵女,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眼神时不时瞟向沈清辞,带着几分嫉妒和不满。沈清辞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正想找个借口回房,却被母亲柳氏拉到了一旁。
“清辞,你方才做得很好,既给足了你祖母面子,又没让清柔难堪,娘没白教你。”柳氏压低声音,眼里满是赞许,“不过你也要小心,清柔那孩子心思重,今日你抢了她的风头,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沈清辞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娘放心,女儿心里有数。她若是安分守己,女儿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可她若是还想像前世那样算计我和家族,女儿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软弱可欺。”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娘,今日陛下突然送这么贵重的贺礼,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咱们国公府虽受皇恩,可也没到让陛下特意拿出先帝贡品的地步,这里面说不定有别的门道。”
柳氏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眉头微微蹙起:“你这么一说,娘倒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前些日子你父亲还说,朝中局势有些微妙,太子和几位王爷明争暗斗,陛下对此也是颇为头疼。如今突然给咱们府送这么重的礼,莫不是想让咱们站队?”
“极有可能。”沈清辞沉声道,“前世就是因为父亲不愿卷入皇子纷争,才被萧景渊抓住把柄,诬陷通敌叛国。这次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能再重蹈覆辙。娘,您回头提醒父亲一声,让他近期多留意朝中动向,凡事谨慎些,别让人抓住把柄。”
柳氏脸色一凛,连忙点头:“娘知道了,今晚就跟你父亲说。你也别太操心这些事,毕竟你还是个姑娘家,朝堂上的纷争太凶险,别把自己卷进去。”
沈清辞心中一暖,握住母亲的手:“娘,女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读书绣花的小丫头了。家族的安危,女儿不能坐视不管。您放心,女儿有分寸,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冒险。”
母女俩正说着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争执声。沈清辞抬头一看,只见沈清柔正和一位穿着粉色衣裙的贵女拉扯着,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那贵女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李嫣然,平日里就和沈清柔走得近,此刻却对着沈清柔怒目而视,手里还拿着一支折断的玉簪。
“沈清柔,你太过分了!这支玉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你竟然故意把它折断,还想赖在别人身上!”李嫣然气得眼眶通红,声音都有些发颤。
沈清柔连忙松开手,后退一步,眼圈红红的,对着周围围观的宾客哭诉:“嫣然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玉簪,谁知你突然松手,它才掉在地上折断的。我知道这玉簪对你很重要,可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怪我啊。”她说着,还偷偷抹了抹眼角,那模样可怜兮兮的,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是李嫣然在欺负她。
李嫣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清柔说不出话来:“你...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故意用力一扯,才把玉簪扯断的,周围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想狡辩!”
周围的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敢站出来说话。毕竟沈清柔是镇国公府的二小姐,李嫣然虽是尚书之女,可论家世还是稍逊一筹。而且沈清柔平日里很会做人,不少人都受过她的小恩小惠,这会儿自然不愿得罪她。
沈清辞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前世沈清柔就常用这种装可怜的手段陷害别人,如今看来,她倒是一点都没改。李嫣然性子直爽,哪里是沈清柔的对手,再这么闹下去,吃亏的肯定是李嫣然。
沈清辞正想上前解围,却听见人群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不过是一支玉簪,断了便断了,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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