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整纲肃纪,涤荡奸邪(1/2)

景和元年三月,春雨初歇。太和殿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泛着莹润的碧色,殿内盘龙柱上的金漆历经岁月仍熠熠生辉,却难掩柱底积年的尘埃——一如这朝堂,虽经新帝登基的新气象,仍藏着不少萧景渊留下的奸佞余孽。沈清辞立在萧玦身侧,正红色皇后朝服的下摆垂落在金砖地面上,纹丝不动,唯有指尖轻触颈间暖玉时,能感知到玉佩传递的微凉触感,让她在肃穆气氛中始终保持清醒。

萧玦坐在龙椅上,玄色龙袍上的五爪金龙似要挣脱锦缎束缚,目光扫过阶下百官,声音不怒自威:“前日大赦天下,是朕念及百姓疾苦、朝臣不易,予众人改过自新之机。可朕没想到,竟有人不知收敛,仍私通敌国、贪赃枉法,将朕的宽容视作无物!”

话音落下,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几位曾依附萧景渊的官员下意识地攥紧朝笏,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沈清辞目光如炬,落在吏部侍郎张显宗身上——此人在前世便是萧景渊的左膀右臂,曾构陷多位忠良,如今虽表面归顺,实则仍与漠北残部暗通款曲。

“陛下,臣有本奏!”大理寺卿周正明手持奏折,快步走出列,单膝跪地,“臣奉命核查萧景渊党羽罪证,发现吏部侍郎张显宗、户部郎中王承业等人,自天启三十五年起,便暗中为漠北传递边境布防图,仅去年一年,便贪污军饷白银五万两!此乃臣收集的密信与账目,请陛下过目!”

内侍将证据呈至龙案,萧玦翻看时,指腹划过密信上潦草的字迹,眼底寒意渐浓。他将证据掷在张显宗面前,纸张散落一地,上面“青柳驿站粮草囤积点”“西城守军换防时间”等字眼格外刺眼:“张卿,这些字迹,你可认得?”

张显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陛下……臣冤枉!此乃伪造!是周大人栽赃陷害!”他一边辩解,一边偷偷看向站在文官列中的王承业,盼着对方能出声附和,却见王承业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连头都不敢抬。

“伪造?”沈清辞向前一步,声音清亮如玉石相击,“张大人怕是忘了,去年你女儿出嫁时,收受漠北使者赠予的珊瑚树,至今仍摆在你府中后院的暖阁里。那珊瑚树产自漠北深海,非我大渝所有,张大人难道还要说,这也是周大人栽赃的?”

这话如惊雷般炸在张显宗耳边,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此事极为隐秘,除了他与漠北使者,再无第三人知晓,沈清辞怎会知道?他哪里晓得,沈清辞前世在冷宫时,曾听萧景渊的亲信酒后提及此事,如今不过是将前世记忆化作今生证据。

“还有王郎中,”沈清辞目光转向王承业,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你去年借修缮河道之名,克扣白银三万两,将其中两万两存入京城‘裕丰钱庄’,户主写的是你远在江南的私生子之名。朕若派人去江南查证,想必能将人证物证一并带回吧?”

王承业浑身发抖,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口中喃喃:“臣……臣认罪……求陛下饶命!”

百官见状,皆哗然。那些曾对新帝“宽容”心存侥幸的官员,此刻才明白,新帝并非软弱,而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待收网之日。萧玦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龙椅扶手,发出轻微声响,却似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张显宗私通敌国、王承业贪污舞弊,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传朕旨意:将二人打入天牢,择日问斩!其家产尽数抄没,充作军饷!”

禁军上前,将张显宗、王承业拖出殿外,两人的哀嚎声渐行渐远,殿内气氛却未缓和。萧玦目光扫过剩余官员,语气稍缓却仍带着威严:“朕知道,朝中还有人曾与萧景渊有过牵连,但只要你们真心悔过,将功补过,朕仍会给你们机会。可若有人执迷不悟,继续与奸佞勾结,张显宗、王承业便是你们的下场!”

不少官员连忙跪地谢恩,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臣等定当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沈清辞看着眼前景象,心中却未放松——她知道,萧景渊的余党并非只有张显宗、王承业,还有些隐藏更深的敌国间谍,尤其是沈清柔留下的暗线,至今仍未浮出水面。她悄悄对萧玦低语:“陛下,张、王二人虽已伏法,但他们背后定还有同党,不如趁此时机,彻查朝中官员履历,尤其是天启三十年以后入职的官员,或许能找出更多线索。”

萧玦点头,随即对百官说道:“即日起,由吏部牵头,御史台协助,彻查所有官员履历,凡天启三十年以后通过科举或举荐入职者,需重新审核,若发现有伪造履历、隐瞒身份者,一律革职查办!”

吏部尚书连忙领旨:“臣遵旨!臣定当严格审核,绝不放过任何奸佞!”

朝会结束后,沈清辞随萧玦前往军机处。春雨过后的宫道上,青苔泛着湿意,两旁的海棠花落下细碎花瓣,沾在沈清辞的朝服上,添了几分柔和。萧玦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力量:“今日多亏有你,若非你记得那些细节,恐怕还难以让张、王二人认罪。”

沈清辞摇摇头,眼中带着几分凝重:“陛下,这只是开始。沈清柔虽已伏法,但她身为漠北卧底,在朝中定还有不少暗线。前世我被困冷宫时,曾听闻她与一位‘姓柳的大人’往来密切,只是当时未能查清具体身份。如今看来,这位‘柳大人’很可能仍在朝中任职,若不找出此人,始终是心腹大患。”

萧玦停下脚步,眉头微蹙:“姓柳的官员……朝中姓柳的不多,最有可能的便是礼部侍郎柳文彦。此人在前朝便与萧景渊走得近,却在宫变时率先归顺,态度转变太过刻意,确实值得怀疑。”

“陛下英明。”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柳文彦曾负责接待外国使节,与漠北使者接触频繁,且他的祖籍就在漠北边境,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很可能就是沈清柔的同党。臣妾建议,派人暗中监视柳文彦的动向,同时调查他与漠北的联系,待掌握确凿证据后,再将其拿下。”

萧玦点头:“就按你说的办。朕命禁军副统领李锐暗中监视柳文彦,你则从暖玉中感知他的气息——你曾与沈清柔接触,暖玉或许能感知到她留下的暗线气息。”

沈清辞应道:“臣妾遵旨。”她轻轻抚摸暖玉,心中默默祷告——前世因自己的疏忽,让沈清柔的阴谋得逞,连累家族覆灭,今生她定要凭借暖玉之力,找出所有奸佞,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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