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暴行之疤(2/2)

而安徽淮南的鲍玉佳,目睹着这熟悉而恐怖的一幕重演,浑身如坠冰窟。他想起了仓库里自己的拳头,无边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他脸色惨白,身体僵硬,试图迈步却像被钉在原地,那声“住手”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喊不出来。过去的阴影太过沉重,几乎将他再次压垮。

湖北云梦的程俊杰和南昌的梁露,则吓得缩在角落,面色惨白,梁露下意识地摸向口袋,却发现早已没有了手机。他们的恐惧无助,与当初如出一辙。

风暴中心,陶成文蜷缩在地,承受着雨点般的踢打,旧伤新痛交织,发出痛苦的哀嚎, interspersed with 对危金根无力而绝望的咒骂。而魏超则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恶意,他抱着头,像鸵鸟般将脸埋在地上,只会反复机械地喃喃:“俺错了…别打了…听命令…俺听命令啊…” 其愚忠与现实的残酷,形成了最令人心碎的对比。

这场发生在监狱工场内的二次围殴,虽因管教的迅速介入而未能持续太久,但其性质极其恶劣。它如同一面冰冷的镜子,照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法律的惩罚可以限制行为,却难以瞬间根植良知;环境的改善可以压制恶行,却无法自动消除心魔。

影响是立竿见影且深远的:

信任破裂: “反思与疗愈”小组辛苦建立的脆弱信任荡然无存。张帅帅、沈舟等人陷入更深的自我厌恶与信誉破产。

创伤加剧: 魏超的精神状态几乎倒退到最初,变得更加封闭和惊惧。陶成文的身体和心理再受重创。

管理反思: 监狱管理层意识到,对孙鹏飞流毒的清算和对群体心理的矫治,远比想象中更为艰巨和复杂。必须采取更坚决、更彻底的隔离和更深入的心理干预。

个体抉择: 鲍玉佳在事后的极度痛苦中,开始了最深刻的自我拷问。这一次的懦弱,比上一次的参与,更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羞愧。他站在了改变的真正十字路口。

林建奇得知此事后,沉重地说道:“看来,我们低估了这起集体创伤后遗症的严重性和反复性。这不仅仅是几个人的问题,而是一种具有传染性的‘恶的惯性’。矫治工作,必须有刮骨疗毒的决心和更专业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