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湖灵脉(2/2)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主根还在不断输送混沌之力。”叶妄一边格挡着四面八方的船桨,一边感知着地下的根须脉络,“阿箬,帮我稳住他们,我去拆阵眼!”

“小心!”阿箬将洛书龟甲抛向空中,青光瞬间扩大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所有“渔民”困在里面。光罩上的符文流转,不断净化着空气中的混沌气息,那些“渔民”撞在光罩上,动作渐渐变得迟缓。

叶妄趁机冲向祠堂,推开腐朽的木门时,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祠堂正中央的供桌上,本该摆放牌位的地方,插着一根两人高的乌木法杖,杖顶镶嵌着一颗拳头大的墨色珠子,珠子里仿佛有液体在流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乌木法杖的根部没入地面,无数根须从地底钻出,像血管般缠满了整个祠堂的梁柱,每根根须上都刻着狱纹,正随着墨珠的搏动微微起伏。

“找到了。”叶妄握紧地脉凿,刚要动手,供桌突然裂开,从地底钻出无数根须,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罩向他。他纵身跃起,地脉凿金光暴涨,将根须劈成两段,可断裂的根须很快又重新愈合,反而缠得更紧。

“归墟棺主,你的对手是我。”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祠堂深处传来,只见供桌后的阴影里走出一个身披玄色长袍的守狱使,他的面具上刻着繁复的水纹,手中握着一根同样的乌木法杖,杖顶的墨珠正散发着浓郁的黑气,“沉水阵一旦启动,除非灵脉枯竭,否则根须永远不会断。”

守狱使法杖一点,地面的根须突然疯狂生长,顺着叶妄的脚踝向上攀爬,狱纹亮起的红光灼烧着皮肤。叶妄催动棺纹之力,金光从掌心爆发,将根须震开,可刚退到门口,就听见阿箬的惊呼——光罩外的湖面上,突然掀起十几丈高的巨浪,浪头裹挟着无数乌木根须,如同一双双巨手拍向光罩,青光正在剧烈晃动,显然快要支撑不住。

“分心可是大忌。”守狱使冷笑一声,法杖指向湖面,“让你见识下灵脉被污染的威力。”

叶妄转头望去,只见湖底的乌木主根正在疯狂生长,原本清澈的湖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水位急剧下降,露出湖底干裂的淤泥,那些淤泥中爬满了扭动的根须,像无数条黑色的蛇。灵脉泉眼的金色水柱越来越微弱,周围的鱼虾翻着白肚浮上水面,连远处岸边的芦苇都在迅速枯萎。

“你在逼灵脉暴走!”阿箬的声音带着焦急,光罩上的青光已经黯淡了大半,几个“渔民”趁机撞破光罩,再次扑了上来。

守狱使笑得越发阴冷:“只要灵脉彻底枯竭,蚀骨狱的裂缝就能直接连通太湖,到时候整个江南都会变成我的骨奴养殖场!”

叶妄眼神一凝,突然纵身跃至祠堂中央,无视那些缠向自己的根须,将掌心的棺纹紧紧贴在乌木法杖的根部。“以棺主之名,令灵脉归位!”他低喝一声,九脉地灵之力顺着棺纹涌入地面,与太湖深处的灵脉本源产生共鸣。

刹那间,湖底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干涸的湖底突然渗出清澈的泉水,那些正在枯萎的芦苇重新抽出新芽,翻肚的鱼虾竟有一部分活了过来,摆尾游向深处。灵脉泉眼的金色水柱骤然暴涨,冲破祠堂的屋顶,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将漫天的阴云驱散。

“不可能!”守狱使脸上的面具出现裂痕,他疯狂地催动法杖,可那些乌木根须在金色光柱的照耀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化作飞灰。祠堂的梁柱发出“咔嚓”的断裂声,整个建筑都在灵脉的反噬中摇摇欲坠。

“该结束了。”叶妄的地脉凿化作一道金光,劈向守狱使的法杖。就在这时,守狱使的身体突然化作一滩黑水,只留下那根乌木法杖。法杖上的墨珠滚动,发出低沉的笑声:“狱主说了,还有四处地脉……等你们到齐了,自会揭晓最后的大礼。”

黑水渗入地面,消失不见。叶妄捡起乌木法杖,杖顶的墨珠已经失去光泽,变成一块普通的黑石,可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杖身的狱纹时,掌心的棺纹突然剧烈发烫,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顺着指尖蔓延——那是蚀骨狱主的气息,比在泰山时更加清晰。

阿箬扶着最后一个清醒的渔民走了进来,看着恢复清澈的湖面,轻轻舒了口气:“太湖的灵脉稳住了。”湖面上,那些被净化的鱼虾正欢快地跃出水面,阳光穿透云层,在水面洒下万点金光,刚才的墨色晕染已消失无踪,两岸的粉墙黛瓦重新倒映在水中,恢复了江南水乡特有的诗意。

叶妄握紧手中的乌木法杖,指尖的棺纹仍在发烫。他望向塞北的方向,地脉图上,第六处节点——阴山龙脊的红光正沉稳而急促地闪烁着,像一颗跳动的心脏。“蚀骨狱主的气息越来越清晰了。”他低声道,“下一站,阴山。”

阿箬点头,洛书龟甲的青光与叶妄掌心的金光交相辉映,在重建生机的太湖上空,织成一道坚韧的屏障。远处的湖面上,几只白鹭振翅飞起,划破湛蓝的天空,带着江南特有的温润,迎向新的征程。